狭小的囚室里弥漫着熏天的臭气,这一天,来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他带着一脸和善的笑 ,正是大管家吴三。
有人打开牢门,吴三强忍臭气闪身而入,一脸笑意道:“老神仙可想清楚了?”
蓝锦天微闭双目,高深莫测道:“大管家请回吧,老子在这吃得好,住得好,想得很清楚。”
吴三叹了口气,又谆谆善诱道:“老神仙与家主相交多年,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
蓝锦天叹了口气:“对不起了大管家,请恕我无能为力!”
吴三见这个老家伙给脸不要脸,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马上收起笑脸骂道:“蓝老头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你又算什么天医传人?难怪会被龙翔先生逐出天医谷。”
蓝锦天被人说中毕生憾事,只是闭目不语。
吴三看蓝锦天没有回话,冷冷一笑,对身后的人说道:“把小的带走。”
众仆一拥而入,忍臭押走了陈灼。
蓝锦天看着空空荡荡的牢房,暗叹了一声:“非是我见死不救,自家有苦自家知啊,这‘笑面阎罗’吴老三也不是啥好东西,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蓝锦天被逐出天医谷后,虽然以招摇撞骗为生,但是他心思缜密,主动身陷囹圄,并非嗜赌如命,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重见天日的陈灼眯起眼睛,看着刺目的太阳,他受到了大管家吴三隆重的招待,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吴三请他沐浴更衣,饱餐过后,他问吴三道:“请问大管家我到此多久了?”
吴三满面带笑,和蔼可亲:“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月。”
陈灼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点点头:“大管家好心机,布的局好深呀。”
一句话,让阅人无数的吴三震惊不已,看着眼前这个精神振作,情绪饱满,光彩四射的少年,哪里有半分蹲了三个月苦牢的样子,难道这少年只凭自己和蓝老怪的一言半语,就看透了什么?不可能吧?
吴三心念电转,却面不改色的笑道:“少侠此话怎讲呢?”
陈灼道:“大管家首先布局骗走了我师傅的宝物‘紫玉洞箫’,再做局山下赌坊请我师傅入瓮,要他做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他不从。刚好我不自量力,闯上山来,随即把我二人关在一起,让师傅培养我内力,如今正好三个月,正是我派内力筑基完成之时,也许现在,我也有做那件事的能力了吧。”
吴三赞许的点头道:“天医谷的传人果然厉害,只是我们为了请蓝老神仙上山,布局了整整一年,这也多亏了他嗜赌成性。但我们没有恶意的,你师父也巴不得蹲在山庄的苦牢里呢。”
陈灼不解道:“此话怎讲?”
吴三解释道:“你师父游戏江湖,四处行骗,现在他大哥‘鹤发仙翁’蓝锦亭正在四处捉拿他,要清理门户呢,蓝锦亭心狠手辣,又身为当世十大高手之一,这天下间没有比本庄大牢更安全的地方了。”
陈灼恍悟:“难怪老头子吃得饱睡得好,原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吴三见解开了陈灼的心结,为了引起他的兴趣,长长一叹道:“陈少侠可愿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陈灼知道,故事的内容就是吴三布局的原因。恐怕想不听也不行,拱手道了声:“请讲!”
十五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绝世高手林鹤轩的妻子温素中了一种江湖上十分罕见的剧毒“美人符”。
“美人符”之毒由心怀怨恨的美人用心血熬制,非心死之人不能炼成。正所谓美人如玉相思苦,缠绵一世不可得。
天下间,为温素绝世容颜所倾倒的男子不知凡几,可这种剧毒让所中之人在七七四十九天内皮肤溃烂,浑身融化为脓水而死,端的歹毒无比。
林鹤轩遍请名医,众医皆云此毒无解,个个束手无策。
而此时温素已经怀有身孕多时,林鹤轩日夜为妻子输送真力驱毒,四十九天后温素虽保住了性命,却容貌尽毁,终日不敢见人,直至生下女儿后,郁郁而终。
林鹤轩日夜思念亡妻,悲痛欲绝,早生白发,遂把所有的爱加注于女儿一身,可这女儿在母体内中毒已深,全凭林鹤轩绝顶的内力和各种珍奇灵药续命,林鹤轩每日除了给女儿运功驱毒就在房里给亡妻画像,他每每想到妻子容貌尽毁,就心如刀割,再难以下笔,画出那绝世的容颜,所作之画,均无面貌,每日在痛苦中受尽煎熬。后来更是须发皆白,性情大变,以至于人人恐惧。
吴三听说“天医真气”治疗毒伤有奇效,为了替主分忧,所以设局骗蓝锦天上山来为林鹤轩之女林柔驱毒,没想好到这老家伙软硬不吃,又臭又硬,幸好陈灼误上山来寻师,吴三又生一计,让二人在囚室练功,待陈灼三月筑基成功,再行良策,请其相助。
陈灼知道这些往事后,也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难怪林庄主如此憔悴,也难怪所作之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