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周,小胖子的生活简单、有规律。这还是他吗,那一身膘是怎么来的呢?
破晓时分,小胖子准时起床,煮好一锅粥,然后消失在林间。几个时辰后,他会回来,身上湿透了,有一股臭味。喝几碗粥水后,他就去深潭泡着,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小胖子去干什么,在想什么,绿衣女子摸不透,她每天最期待的时刻是,夜幕降临时,两人坐在屋前一起纳凉。
天气没那么闷热了,还有带着清香的风吹拂。在这个时刻,不管小胖子回不回答,她都总能问几句,有时还有意外收获。
她喜欢这种感觉,了解一个神秘的人,哪怕就知道多一点,都是幸福的。
她也发现,小胖子瘦了,肚子小了,眼睛大了,脸上的轮廓出来了,整个人清秀了许多。
她脑补起了小胖子十年前的样子,那时他名扬天下,应该是那般潇洒俊俏吧,不然怎么会有“公子”的美誉呢。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呢?他的心底藏有什么秘密呢?她想探求小胖子的心,但很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是倾世美人,也非名门之后,没有资本去做梦。
但有时,她又会控制不住,静静看着小胖子,入迷。
小胖子习惯着眯着眼,假寐,进入某种迷思状态。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还是在放空。对于绿衣女子的心思,他像是没发现,也像是发现了,但装作没发现。
“你瘦了很多,要不要吃点肉?”除了关心小胖子,绿衣女子也想吃肉了,如果再有两只小兔子放在她面前,她一定不会再让小胖子放了。
“比想象中的慢。”小胖子道。
“你看上去想尽快瘦身。”绿衣女子是个聪明人,小胖子突然自律了起来,整个精神气质变了个人,这让她很惊喜,一个有欲望的人才是可怕的。
“是时候换种活法了。”小胖子伸了伸懒腰,走回了屋内,这意味着今晚的交流结束了。
小胖子总是吝啬于言语,只说只言片语,剩下全靠听者去猜,还好绿衣女子机敏,勉强能跟上他的思维。
竹屋内,绿衣女子躺在竹床上,小胖子则躺在地上,上面铺了一张竹席。蚊子肆虐,小胖子也有妙招,他随手挥着竹剑,不一会就拍死了很多蚊子。
屋外,蛙声一片,安静得可怕。
如果是一人住在竹屋,绿衣女子会害怕,害怕有野兽出没,更害怕有人闯入,但小胖子就睡在旁边,她不用怕。哪怕小胖子鼾声很大,睡得像死猪一样,她也相信,小胖子是安全保障,一有风险,他就醒了。
这是一种生存能力,一个独居高手的特有能力。
“睡着了吗?”绿衣女子问。
这是明知故问,小胖子都没打鼾,怎么会睡着呢。而且就算打鼾了,也可能只是装睡着了。
“早点睡吧。”小胖子道。
“你说外面变成什么样了?”绿衣女子道。
“天,塌不下来。”小胖子道。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谁,遇到什么事了?”绿衣女子道。
“没兴趣。”小胖子道。
对于这样的交流结果,绿衣女子早在预料之内。类似的交谈,他们已经进行很多次。
她想跟小胖子说出她的事,她把自己的希望都押在他身上了,但小胖子的冷淡、回避,会让她觉得时机未到。
作为一个女人,她觉得,只有当小胖子把她当作朋友,当作一个特别的女人,有所珍视、依恋之情时,她才有底气说出那些话。这些天,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攻克一个顽石般的心,有时觉得有所突破,有时又觉得徒劳无功。
还好,她还有时间,她的身体也需要时间康复。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小胖子已经瘦了一大圈,身体的肌肉线条都已经出来了。外形的变化,让小胖子的气质也变了,不再那么平易近人,也不怎么喜欢笑了,脸上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种变化,在绿衣女子眼里,是复杂的,一方面她觉得这样小胖子更可怕了,更难以战胜了;另一方面,他还是小胖子吗,如果不是,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呢。
绿衣女子也瘦了,人也精神了。每天喝着粥水,泡泡深潭,和小胖子闲聊几句,按时睡觉,她的伤痊愈了。
她觉得整个人轻盈了起来,从身体到心灵。
晚上乘凉的时刻,眯着眼的小胖子突然说,“你准备好了吗?”
“你指身体吗,我觉得痊愈了。”绿衣女子不确定小胖子的意思,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些天,我过得很踏实。”
“明天,我送你离开。”小胖子道。
“你跟我一起走吗?”绿衣女子问。
“不,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小胖子道。
“那我陪你。”绿衣女子道。
“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我们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