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心思各异,有的继续看热闹,期待着大戏;有的有些焦虑,想打算离场;有的则异常淡定,仿佛在说“乱不了”。
“这点小喽啰,我等替公孙先生收拾了。”
说话的人是一名老者,胡须都白了。他负责收银,管账,是江心小筑的管家。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老张”。平时里,老张都是笑着的,训斥发酒疯的客人时,也是笑着的。
此刻,老张依旧是笑着,带着十来个江心小筑的伙计,列成一排,与对岸的龙卫对峙。
宇文雄喊道,“公孙先生可知,龙卫有龙卫的规则,这是阁主定的。”
宾客中的年轻男子笑道,“龙卫可知道,江心小筑有江心小筑的规矩,这是公孙先生定的。”
宇文雄伸出食指和中指,打出进攻的手势,第一排龙卫冲锋了。桥面很窄,仅容得下三人并排冲。与此同时,宇文雄钳住黑衣女子,踏着桥的护栏,快速往龙卫队伍中退回。
江心小筑的伙计们也冲了过去,他们就拿着锅铲、扫帚、木棒等,向迎面而来的龙卫正面对抗。
一场似乎力量不对等的冲锋,伙计们都没有怂。
老张也出手了,他同样踏着桥的护栏,快速向宇文雄追去。
大跌眼镜的是,冲锋的龙卫不堪一击,一个个被江心小筑的伙计击败,被扔进水里。宇文雄也很狼狈,与老张对了一拳,便吐了血,手一松,黑衣女子被老张救走。
宇文雄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因受伤,还是生气,他大喊,“犯龙卫者,杀。”身旁的龙卫们,齐声大喊,“杀!杀!杀!”
紧接着,宇文雄双手抱拳,朝宾客喊道,“诸位,请速速离开,刀剑可不认人。”
宾客们,有点骚乱,有人怕了,想离场,但若此时离开,定会被众人耻笑。在场的人,都有着高贵的身份,高贵就意味着好面子。自己的脸可以丢,但背后的家族、势力的脸不能丢。
“别人可能怕龙卫,江心小筑的客人可不怕。”说这话的人,依旧是先前调笑的年轻男子,他依旧笑着,像说给龙卫们听,又像说给在场的宾客们听。
公孙文抱拳向宾客致意,道,“各位,还请速速离开,接下来免不了一场厮杀,江心小筑的规矩是,外人不得在小筑动手,否则杀无赦。江心小筑的客人也不行。”
“帮小筑出手,也不行吗?”宾客中有人问。
“规矩就是规矩。”公孙文不紧不慢地说。
宾客们陆续退出江心小筑,但都没离开,他们在对岸一处空地伫立,静观大戏来临。
宇文雄伸出食指,打出放箭的手势。一排排弩箭像蛇一样,扑向对岸。
公孙文、老张轻松躲过,伙计们手忙脚乱,有几个人挂了彩,手臂、脸颊等部位被划伤。一名中箭的伙计拔出手臂上的箭,笑道,“鼎鼎大名的龙卫,不过如此”,引得其他伙计大笑。
笑声未持续太久。刚拔箭讥笑龙卫的伙计,突然吐了一口血,黑色的。他摔倒在地,艰难喊出,“有毒!”
其他中箭的伙计,也倒了。他们吐着黑血,很快没了心跳。
“好厉害的毒。”老张没了笑,看了一眼公孙文,又看了一眼宇文雄。
观战的宾客们也在私语,一向嚣张跋扈的龙卫,骄傲着,没人见过他们用毒。大家都意识到,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但究竟为啥,没人想得通。
是黑衣女子太特别了,还是在针对江心小筑或者公孙文?
公孙文搀扶起黑衣女子,问道,“敢问姑娘,从何处得此小筑令?”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反问,“小筑令的规矩,先生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公孙文走向桥面,看向宇文雄及龙卫,说,“江心小筑有江心小筑的规矩,龙卫自然也得遵守,各位留下一只胳膊,便可自行离去。”
公孙文似没有情绪波动,说话依旧不紧不慢,但他的话,带着巨大的压迫力,让对岸的龙卫们也紧张了起来。
“别乱!”宇文雄大喝,喊道,“龙卫,不可辱。战死,进龙陵。”
龙陵,是龙卫埋葬英雄之地,有着莫大的荣耀。荣耀,让死亡不再可怕。
“一起上吧!”公孙文淡淡说。
似被激怒,宇文雄和几十名龙卫一起冲了过来。由于桥面太窄,他们的冲刺速度受限,一靠近公孙文,不管是拔剑,还是挥刀,顷刻就被拍进水里。
公孙文出手的速度极快,手臂挥舞一下,一人就摔进了水里。这是一种绝对的压制力,就像打人打小孩一样。
宇文雄也不例外,被一掌拍进了水里。不过,他稍有余力,很快从水里挣脱,腾空而起,重新站在桥面。
“公孙文不愧是公孙文。”观战的宾客有人惊呼。
约30米的桥面上,只剩下宇文雄一人。他没有退,也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