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
天空澄澈如洗,日光折射,迸发出彩辉霞色,静谧的湖水随风而动,细碎的泛起粼粼光斑。
神山巍峨,悬于天地之间,不断有人影从上飞落,向着湖中岛屿而去。
大多弟子御驶器物,也有人施展道术,腾云驾雾,凭自身本领,看上去倒有了几分仙家手段的意味。
眼下时辰尚早,但湖心岛上,人已经来了大半,穿着都不像平时那般随意,都换上了各自一脉的制式弟子衣着,遥遥望去,人影拢共分为两色。
霄汉神山的弟子,身着天蓝色的长袍,恰如天穹此时色;截云一脉则蓝的还要更浅显些,特征更多是衣袍上的云纹。
不少弟子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话题少不得大吐凡蜕试炼的苦水。
显然在前几天,不少人都有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
偶尔,有谁腾云驾雾的飞来,也能引起一番注目,交谈的内容少不得换上一换。
光凭到来的方式,无形间就已经将实力粗略的划分开。
原因无他,这类道术在「基础道术大全」中有过记载,本意是方便弟子,在神山间挪转,可惜以凡蜕境的修为着实难以学会。
大部分弟子都死磕过这类道术,大多无功而返,所以更能知晓其中的差距。
待许平秋跃下纸鹤,来到岛上时,一袭白衣与众不同的他自然也吸引了在场大部分的目光。
面对众人的目光,许平秋微微颔首示意,神色淡然,身姿挺拔如负剑骨,清逸出尘,眸中金光内蕴,似敛去锋芒,如宝玉藏匣,神华匿于匣内,可藏玉的匣子照样能幽室生光。
场面略微一静,许平秋不知道其他人心中所想,心中暗暗的有些后悔:
“早知道腾云驾雾也能装上一手,坐什么纸鹤,这人前显圣当真是出师不利!”
那种道术许平秋也学过,他倒不觉得困难,凭借耐测的天脉和灵海直接力大砖飞秒了。
尽管这货心中是这样想,但实际哪有人敢小瞧他?
毕竟这可是天脉,光凭资质就已是第一!
要说悟性,虽未见过他出手,可从眼眸中便能看出些端倪。
炼目之术的凶险困难可非是腾云驾雾能够比拟的。
炼歪了,双目失明都是小事,就怕修得半吊子,窥见什么阴鬼邪魔,反被蒙了双眼,迷惑认知,心乱意狂,凭空坏了道心,
所以,别说他是乘纸鹤来,他就是咕噜咕噜滚下山,大家看了,都得夸一句:“许师兄真是铜筋铁骨,好雅兴!”
而除去天赋,他还是道君亲传,这可比天脉还稀罕的多。
修道八难,其中一难便是不就明师,不得正法,而修行最重要的无非也是‘法侣财地’。
道君亲传,若还不能得修行正法,那其他人干脆洗洗睡算辽。
至于道侣…嗯,这点看起来好像大家都差不多,不用羡慕。但财这方面……这谁看了他的贡献点不迷糊啊?
如果说天脉加上道君亲传,已是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在所有弟子头上令他们喘不过气来,那么最后一座,将是绝杀。
他,特别能整活!
在天墟有一点很直观,那就是活越大,能力越大!
不少人甚至回想起了被仰望星空支配的恐惧,还有那令人胆寒的爹打之术,也不知道许平秋整出来了没有。
这么一分析,第一的位置似乎也没什么争议了。
就算不是,那也没关系,反正不可能是我!
许平秋从后悔中回过神来后,隐隐的,就感觉四周的弟子好像有些开摆。
目光一扫,他便瞥见了七八名截云神山的弟子围了一圈,坐着小板凳嗑瓜子
其中正在倒苦水的是钱伟兴,提供瓜子的则是李成周。
许平秋凑上去就是一把掏,然后将袋子拿走,把手上那一把瓜子放在了李成周空空的手心。
感受到这熟悉的白嫖方式,李成周头也没回,就取出了一张小板凳,说道:“许兄,坐!”
“刚刚说到哪了,继续继续!”许平秋坐了下来,很没形象的嗑起了瓜子,好奇起其他人在凡蜕试炼的遭遇有多么丧心病狂。
李成周贴心的解释了一句:“上回说道,天墟三刀客夜闯有傀客栈,掌柜血字传讯为时已晚,三人深陷鬼域上四楼再探诡异。”
“哈?”许平秋微微一愣,这内容听起来怎么怪耳熟的?
这李成周什么时候还有说书天赋了?
莫名的,他想起了当初钓龙鱼时,算命和拜神的两货了。
好险,差点忘了有修为得要去狠狠揍这两货一顿了!
同时,许平秋也明白李成周这货是真的蔫坏啊!他铁定没跟钱伟兴说自己也去过有傀客栈,搁着听乐子呢!
不过细想一下,确实很多槽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