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取被困在这荒林之中的古旧石屋内,四周一片昏暗,那腐朽陈旧的气息愈发浓重,仿佛要将他的呼吸都给压制住。
他定了定神,试图在这屋内找寻些端倪,也好知晓自己究竟陷入了何种境地。
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且破败,角落里有一张朽烂大半的木桌,桌面坑洼不平,像是被岁月狠狠啃噬过一般,其上还散落着一些早已辨认不出模样的物件,或许曾是些寻常的生活用品,如今却都化作了腐朽的残渣,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有些地方的石块已然脱落,露出黑漆漆的内里,仿佛是这石屋隐藏的伤口,正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沧桑。
山取沿着墙壁缓缓挪动脚步,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每一处角落,生怕突然蹿出什么邪物来。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有些异样,轻轻跺了跺,竟传来一阵空洞的回响。
山取心中一动,蹲下身子,用手拂去地面上堆积的灰尘与杂物,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块石板,石板边缘有着一些奇怪的刻纹,那纹路蜿蜒曲折,好似是某种神秘的引导符号,又像是封禁着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山取心中好奇与警惕交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伸手试着去撬动那石板。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石板终是被他挪开了些许,一道微弱的幽光从下方透了出来,那光呈淡绿色,在这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鬼火,透着丝丝寒意。 山取咬了咬牙,用力将石板彻底推开,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那幽光便是从洞底幽幽散发上来的。
山取探头朝洞内望去,却只能瞧见一片模糊,洞壁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渗出,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寂静的洞中回响,好似倒计时的钟声,催促着人踏入这未知之地。
山取深知这洞内定是危险重重,可他本就是为探寻这哀牢山的秘密而来,又岂会因惧怕而退缩。
当下,他施展轻身功法,小心翼翼地顺着洞壁朝着下方滑去。越往下行,那股寒意越发浓重,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多时,山取双脚落地,脚踏实地的瞬间,他才发觉这洞底竟颇为宽阔,只是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那雾气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色泽,浓稠得好似实质,让人根本瞧不清远处的景象。
山取从怀中掏出一颗照明用的灵珠,灵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可那光芒在这雾气中也只能照亮周遭一丈左右的范围。
借着这光,他瞧见洞壁上有着不少奇异的壁画,壁画上的内容似人似兽,形态怪异,有的张牙舞爪,好似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斗;有的则跪地祈求,表情痛苦绝望,仿佛在哀求着什么未知的存在放过它们。
山取一边看着壁画,一边缓缓前行,心中对这古洞的来历越发好奇。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一阵潺潺的流水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洞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有一条地下暗河在附近流淌。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便瞧见了那条暗河。
河水黑沉沉的,表面泛着一层诡异的油光,根本瞧不见底,也不知有多深。山取捡起一块石子,朝着河中扔去,石子落水,竟没有溅起丝毫水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入了河中,仿佛被河水一口给吞了下去,不见踪影。
山取心中暗凛,正欲离开这河边,忽然,河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漩涡,那漩涡越转越快,带起阵阵阴森的风声,仿佛是地狱之门开启,要将一切都卷入其中。山取连忙后退,可那漩涡却好似有吸力一般,将他朝着河边拉扯过去。
山取赶忙运起灵力,双脚死死钉在地上,双手也紧紧抓住身旁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与那漩涡的吸力抗衡着。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漩涡却突然停止了转动,河水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山取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一阵后怕,还未来得及缓过神来,从那河对岸的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那身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能瞧见身形颇为高大,走起路来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颤动。 山取握紧宝剑,警惕地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洞中?”那身影却并未回应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走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山取渐渐看清,那竟是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老者面容枯槁,脸上布满了如树皮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眶之中,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黑袍老者走到河边,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山取,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一般,让山取浑身不自在。片刻后,老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一般,说道:“外来者,你不该踏入此地,此洞乃封禁之所,你已触怒了洞中禁忌,怕是再难活着出去了。”
山取心中一惊,却仍强装镇定,回道:“在下只是为寻矿物颜料,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还望前辈指点一二,如何才能离开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