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给了江月凝主仆二人看。
江月凝顺着钱筠的指尖看去,见那庄子修得气派精致,大门的牌匾上刻了梅苑二字,看着像是京中富贵人家的别院,那门口还站了好些侍卫。
钱筠让停下的地方离那还有段不小的距离,江月凝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让车夫往那边赶去。
“只是一小段路程,不碍事。”知道钱筠想要拒绝,她说道。
很快马车在梅苑的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侍卫见是陌生的马车,以为是路过的人想要讨口水喝,于是严肃着一张脸上前要赶人走:“没瞧见是广阳侯世子的别院吗,闲杂人等休要靠近,赶紧离开!”
竟是谢铉的别院,江月凝在马车里愣了一瞬,她转头看了一眼钱筠,心中猜测她的身份。
蓦地她想起婆母之前说过,那位外室曾经救了谢铉一命,莫非......
在她还在猜想钱筠身份的时候,钱筠已经下了马车。
那名侍卫见到钱筠,面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明显和蔼了许多:“钱姑娘,快进去吧,世子在里头等了您许久。”
钱筠回身正 对着车上的江月凝道谢,却见少女似乎在走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柔声道:“钱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方才那侍卫说谢铉正在里头等着钱筠,江月凝觉得自己的猜想大约是八九不离十了。
眼前的医女钱筠,很有可能就是谢铉养在这里的外室。
而谢铉一早就不见了人影,是为了回梅苑见钱筠。
江月凝微微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真相了。
“在外面杵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我找人用轿子抬你进来......”谢铉本就等了钱筠许久,眼见着赵晟又病发了,偏生钱筠迟迟没来,他心里着急。
今天天才蒙蒙亮,朔奚就找到了他,还说赵晟看着不对劲,像是病发的前兆。
他只能拖着伤躯前往梅苑。
方才他在里头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钱筠,便不耐烦地走到前院,正巧听见她的声音,于是黑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却发现钱筠身前的马车上,坐着的正是江月凝,他对上那双盛着惊讶的眼睛。
谢铉脸色一变,半晌后又换上了戏谑的表情:“你这是,捉奸吗?”
江月凝没想到他见了自己,说的会是这样的话,她抿了抿唇,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得好,于是反问他:“世子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谢铉轻嗤一声,她素来最会的就是装糊涂,赵晟那边还等着,他也没工夫继续在这里跟她掰扯。
想起栖夜说今早在回城的官道附近,发现了昨天追杀他们的人的踪迹,他转变了心思,突然对着江月凝道:“既然要捉奸,在门外怎么能捉到呢。”
江月凝自然是不想进去的,然而谢铉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你若是不进来,就是承认了此前的目的,从前的宽容大度都是装出来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在马车里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为了维持自己宽和的形象,认命地下了马车。
钱筠早就在察觉到江月凝身份的时候就溜进去了,可心里却很是可惜,觉得江月凝嫁给谢铉真实白白被糟蹋了。
这边江月凝跟在谢铉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地走着,恨不得自己是瞎子。
二人中间的距离还能再塞下两个人,仿佛他们是一对不熟的陌生人。
“赵将军,小心!”
变故就发现在一瞬间,江月凝陡然看见一位高大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柄玄铁剑往他们跟前走来,对方双目赤红,只在几息之间就到了她面前,举着玄铁剑就要往她身上砍来。
嘴里还骂着狗贼。
江月凝只听见身后冬枝的惊叫声,眼睁睁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突然间她的手臂被人攥住,接着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杜松,直到猛地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她才疼得回神。
耳边是谢铉气急败坏的声音:“江月凝,你傻了吗,不会躲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