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方才的话也不是出自真心,日后要是知道了她们是被指来专门伺候世子的,说不定心里一个不高兴,就拿她们出气了。
于是纷纷等着江月凝怎么拿这个出头鸟立威。
半晌,众人听见那柔软如山涧涓涓细流的声音落在耳边:“既是如此,等我用过朝食,便由你带路吧。”
那瓜子脸的丫鬟得到了江月凝的回复,心里开心,应下的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能听出她很高兴。
江月凝对着她露出浅笑,然后进了正房。
没一会儿,就见冬枝拿着一袋子东西出来,冲着继续在院中干活的丫鬟们招手:“姐姐们先过来,夫人有赏。”
等她们走上前,冬枝就从袋中拿出银稞子发给了她们。
江月凝在卫国府上的月例不多,可是香料铺子里挣得不少,所以出手大方。
冬枝照着她吩咐的话对着这些人说了,这才回去复命。
用过朝食,江月凝换了件藕粉色的对襟襦裙,头上的发饰也减了几件,整个人看起来比方才敬茶的时候清雅了不少,出门后找到那位名唤画扇的瓜子脸丫鬟,让她带着去熟悉侯府。
不得不说广阳侯府是真的大,江月凝在水阁那边略略坐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个借口让画扇带着她在府上各处转转,顺带悄悄让冬枝和夏星记下了这些路线,免得日后走错了路闹笑话。
等江月凝把府上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之后,已经快到晌午,她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问了句:“世子平日里也是这般不怎么留在府上吗?”
画扇猜不透她的心思,如实道:“世子不爱拘在府上,几乎每日都要往外跑,就像是今日这般被那边的人叫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夫人不用担心。”
今天世子又被那位叫走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下人都在心里猜测这位世子夫人会有何反应,是生气还是难过。
江月凝既不生气也不难过,她嗯了一声,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自己的想法,也并未向画扇打听那位外室的情况,只是心想谢铉养在京郊的外室大约是深得他的喜欢,不然不会被这么一叫就离开。
“夫人难道不难过吗?”
画扇见她面色如常,于是好奇地问。
是个正常都会因为才成亲就被夫君因为外头的女人抛下自己而难过,再不济也会生气吧,可是她瞧着夫人的模样,好似并未因为此事而生出任何的情绪,仍旧是平静的神色。
虽然主子做的事情在外人看来确实混账,可身为新婚妻子,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夫君的事情半点不上心,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在画扇狐疑的目光之下,江月凝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实在太过冷静,在外人看起来是不正常的,于是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生气是不可能,只好放软了嗓音,露出几分难过:“世子这般,确实让我有些伤心,世子喜欢谁不是我能左右的,这事以后莫要再提,若是他去了那些地方,也不用告诉我。”
俨然是一副打算粉饰太平的样子。
美人双眸泛红,看着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主子真是的,谁说夫人是个假人,看看把人都欺负成什么样了,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信了主子的话。
“夫人不必难过,世子其实不是夫人想得那样。”
画扇忍不住安慰她,只是才说出口,就后悔了。
江月凝自然从她这话中听出了什么,只是她与谢铉之间并不想产生瓜葛,索性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只是点头:“世子做的事情定然有他的道理。”
闻言画扇心中不禁夫人这样好,主子真的没打算和夫人好好过日子吗?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天,自那天谢铉被小厮叫走之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江月凝回门时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回去,结果在卫国府门口碰到了风尘仆仆的谢铉,他见了自己不似之前那般的态度,什么话也没说,跟着她进了卫国府,见过长辈之后没过多久又找借口离开。
期间卫国府上的众人脸色如何,她也无心理会,只安抚了姨娘半天,才回了侯府。
那天之后她又有两三天没见到人了,她想兴许是那位外室的缘故,心里乐得自在,希望对方能够再加把劲,最好把人日日都留住那才好。
又过了一天,谢铉回来的时候,才踏进府中,不出所料被丹阳郡主叫去训斥了半个多时辰,等他站在泽兰院门口,看着院门上挂着的红绸还未取下,恍然间想起自己不久前已经娶了亲。
踏进院中,走了几步发现院中的丫鬟都不在,倒是异常安静,唯一不同的是,院中的花草似乎变了一些,多了好几盆颜色素雅的秋菊。
目光往东北角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看去,却意外地发现多了个精致的秋千,此时秋千上面正坐着一道窈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