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明月》
翌日江月凝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酸痛,睁开眼睛坐起身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头,她的思绪才从昨夜喝醉之后回来。
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情景,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了正房的碧纱橱里。
脚步声渐近,她转头就看见冬枝和夏星端着洗漱的东西和衣裳进来,二人在看见她时脸上的神色顿时露出愤愤不平。
冬枝伺候着江月凝起身,小声嘟囔道:“夫人昨天夜里醉了,奴婢和夏星才给夫人擦了身子,正要将夫人安置在正房的榻上,谁知道世子竟然说他不习惯就寝时身边有人,让夫人睡在这碧纱橱里。”
虽说世子房间的碧纱橱和姑娘出阁前院子正房也不差,可哪有新婚夫妻不睡在同一张榻上的,即便是姑娘昨晚喝醉了不能洞房,可也犯不着这样对待她们姑娘。
江月凝的心态却比冬枝好上不少,她以为以谢铉的脾性,会在她醉倒后直接将她扔出去,还能让她睡在正房的碧纱橱里,可见是还算有点良知。
早在昨天她就明白了谢铉并不满意她这个夫人,若不是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铉肯定不会娶她的。
上次就听人说了,他在京郊置办了一处宅子,里面养着一位外室。
她秀眉轻蹙,如果只是外室的话那还好说,只要不闹到她跟前来,她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毕竟她也没想过要和谢铉做真正的夫妻,只稍三年一过,丹阳郡主或许就会以她无所出休了她,届时她就带上这几年攒下的银子离开京城,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去。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恩人。
收拾好了之后,她出了碧纱橱,正好看见另一边的谢铉也穿戴好了,一身锦袍衬得他整个人都矜贵无比,看向她的那双凤眸带了风流。
“世子。”
江月凝虽然很不想搭理他,可是想到一会儿还要一起去给婆母和公爹敬茶,她还是先开口打了招呼。
谢铉听着她轻柔的语气,这才拿正眼去看她,发现她今天褪下昨日的浓妆,一张脸清丽雅致,犹如清水芙蓉。
想到昨晚她醉酒后咬他的那一口,他的牙齿就痒痒的,从来都是他戏弄女子,到头来自己居然被这位人前温婉的女人给咬了。
本来他想报复回去,结果她直接醉倒在了他怀中,让他有气无处发。
不过就一杯酒,也能醉成那样,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谢铉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是属狗的吗?”
冷不防听见他问这话,江月凝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她无辜地抬眸去看他,不解道:“世子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其实昨天晚上醉后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不会承认自己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也不想承认昨晚的那个醉鬼是她自己。
这样丢脸的事情,只要她自己不承认,除了谢铉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只是她嘴上虽然在装傻,可没人注意到,她的耳垂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悄悄红了。
谢铉知道她惯会装模作样的,所以只当她在狡辩,想着总有一天要撕掉她这幅冷静自持的伪装。
他轻嗤一声,到底没有同她继续争辩,自己先抬腿出了正房的门。
江月凝见状紧跟其后,要去前院给丹阳郡主和广阳侯敬茶,还需要跟着谢铉,和他一起。
谁知道谢铉的步子太过快,且他的腿又长,他走一步她就要走三步,直到最后她都快用跑的才能跟上他。
听见身后少女轻喘的声音,谢铉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然后继续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江月凝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她在心里道了声幼稚,默默地又加快自己的步伐跟上。
只是这侯府看起来似乎比他们卫国府还大,跟着谢铉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却还未到前院,直到她第二次走到一处熟悉的木制的拱桥上,看见桥下人造的小溪边上站着的一只孔雀后,想起不久前走过的时候另一只还在的。
蓦地她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是精彩。
感觉手中的团扇下一刻就要不受控制地摔在前面的人背上,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世子觉得这样逗弄妾身很好玩吗?”
她因为昨夜醉了,晨起的时候本就比平日里晚了些,结果谢铉还故意带着自己在府上绕圈,算了算时辰,如果再让他带着自己继续绕下去,定会误了敬茶的时辰。
要是因此而让婆母与公爹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不好过。
她嫁来广阳侯府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背后还有整个卫国府,如若因为她而让丹阳郡主和广阳侯对卫国府也生出不满,怕是姨娘在府上的处境也会变得不好。
祖母本就不喜姨娘,如果不是一直以来父亲护着姨娘,她尽量博得祖母的喜欢,祖母不知道会如何为难姨娘。
只因姨娘是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