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唯记得那双坚毅的眸子,以及那只握住她手腕时温暖且充满力量的手掌。
他说:别害怕。
她抬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感受着它的跳动。
她有好好的活着,可他呢?
他还好吗?
*
谢铉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梦中的厮杀怒喊声似乎还围绕在耳边,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发现上面的疤痕早已不在,就连曾经因为握着兵器留下的厚厚的一层茧子也不见了。
自嘲的笑声在幽暗的屋中响起,良久,他下了床,走到窗前,月光透过开着的窗子洒在了屋内的地上,留了一层白霜。
他仰头望着那上弦月不语,直到凉风吹得他身上的衣衫黏在肌肤上,这才径自去了净室洗了个冷水澡,又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寝衣,重新躺下的时候,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想起那无边无际的厮杀声,梦中那些一个个倒下的人,他们的神情都还映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翻了个身,透过微弱的烛火,盯着屋内焕然一新的那些家具,才恍然惊觉离他成亲的日子只剩一天。
一开始母亲给他说的 卫国府三姑娘,他其实是见过的,生得雪肤花貌,只是他原没有要成亲的打算,奈何母亲搬出外祖父,他只得暂时答应,想着以他在京中的名声,那三姑娘稍微打听一下,定然就会吓得退亲。
虽然过程没有按着他设想的来,可结果是对的,那三姑娘看上了救了她的周家长子,自然而然要退了与他的亲事。
可谁知道母亲和父亲这边却要亲事照旧,言亲事是祖父在世时定下的,不能食言。
不过未婚妻换成了与周家长子退婚的二姑娘,那位他不久前故意嘲笑被人抛弃的江月凝,他本想借着这件事让他的恶名远扬,哪里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转眼间他就要娶对方为妻。
“朔奚。”
谢铉坐起身,对着门外道。
栖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主子有何吩咐?”
谢铉看着跪在榻前的玄衣少年,才想起朔奚几天前被他派出去了,他屈起一条腿,手搭在膝上思考了一会,才问道:“卫国府的二姑娘,可有对这门亲事的不满?可有在卫国府闹上?”
栖夜如实道:“并未,除了她那位姨娘在她跟前哭过几次,就再也没了。”
得到这个答案让谢铉有些意外,京中的贵女只要是知道他的,都会避着他,这二姑娘虽然不认识他,可总该听过他的事迹,为何没有一点反应?
想到那日她被自己戏弄,面上却看不出一丝着恼的痕迹,一举一动也像是假人一般,像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据说这位二姑娘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在人前总是端庄得宜,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可越是这样,他看着就越是无趣,这样一位古板的人,让他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她这种的女子,大约心里想的都是如何相夫教子,她当真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栖夜不知道主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倒是这几天盯着卫国府那边,察觉到了跟二姑娘有关的一桩事,这事还关乎到了主子未来夫妻之间是否和谐,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属下见二姑娘似乎在找一个什么人,属下查探到二姑娘应该是在找一位男子。”
后面四个字倒像是再强调一般。
语罢他抬眼就看见谢铉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立刻低下头,补充道:“许是属下多心,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俩的意思,他低着头不敢再去看谢铉的表情,只是心里却八卦得很,想知道那二姑娘为何都要成亲了,还想着找别的男人,更想知道是哪个男人能让素来端庄持重的二姑娘念念不忘,他想此时主子的头顶应该是绿油油的。
正当栖夜在心里腹诽时,蓦地前方传来一声嗤笑:“我还以为她这样守着规矩礼仪长大的人,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我高估了她,罢了,只要她在我眼皮底下一天,我自然不会让自己做了那绿头龟。”
不仅如此,他还要抢先江月凝一步找到那个男人,看看这个被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好让他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