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疏狂中凭空添进几分清冷。
同样是外貌出众,然他的模样更显英气,高束着的头发都要比平常人短些。
那少年见裴寻今望过来了,一笑,衬得张扬夺目。
笑得身体微颤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拴着的细长银铃便叮叮当当,端的是意气风发。
裴寻今在心里咕哝一句。
这解玉瞧着倒比谁都像名门正派。
实则呢?
和她一样,走的是反派路子。
裴寻今佯作恭敬:“解师兄好。”
她记得游戏里,解玉是妖族小殿下,自小受宠,但现在正处于叛逆期,说是想出来历练一番,转眼便敛住妖息,进了最大的敌家——青斗宗门下,想偷得荀随门下功法。
而原主则也是听说了这功法,修得便能长生不老,就打起了入宗的算盘。
两人恰巧在这儿撞见。
原主曾经见过解玉,知晓他是什么身份,于是刚碰见他就兴奋地将自己的底透得一干二净,平时也多有谄媚。
解玉自然瞧不起这等阿臾的无名小妖,通常选择无视,偶尔想起来时,也仅将她当作小仆使唤。
原主的满心算计扑了空,气不过,便当面做鼠、背地成狐,一心想着把给荀随投毒的事嫁祸给解玉。
不料栽赃的话刚说口,就被荀随一剑送走了。
目下,解玉瞧她时眼底尽是不屑。
“往常左一个殿下右一个殿下,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底细。现在倒是来讨巧卖乖、装那名门正派了——你说我好?”他那腿晃得自在,“那你倒说说,我哪里好?怎么好?”
他这话算是胡搅蛮缠,可看她的眼神却分外认真,星目灼灼,倒真像是在等她说出个一二三。
裴寻今全然转过身,正对着 他。
“解师兄自然是哪里都好,天赋、人品,有哪个比得了?”
“哼!”解玉敛住笑,轻蔑道,“狗改不了吃屎!我最见不得你这等溜须拍马之辈。”
他往前一跃,轻巧落在了地面。
“明日便是入宗考验了,某些腌臜小妖还是识相些,尽快夹好尾巴离开。若是挡了我的路——”他拔开剑,“非旋下她的脑袋,拿来装酒不可。”
裴寻今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若是不认识的,在解玉身上只看得见少年独有的肆意狂态,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这底下藏着纯粹的凶恶与阴狠。
况且,这段日子里原主已经把解玉惹得烦闷至极了,即便没有被荀随刺死,早晚也得死在解玉手下。
裴寻今微微蹙起眉。
要不是不知道真男主是谁,她真不愿与这阴晴不定的主打交道。
眼下解玉分外憎恶她,她还是暂且拉远一些距离为好。
“解师兄。”她道,“既然明日要入宗考验,解师兄还是早些歇息罢。”
解玉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却又突地顿住步子。
两人离得近了,他也终于看清了裴寻今的狼狈。
“噫——”他皱起眉,眼中尽是嫌弃,实诚地往后避了一步,“裴小贼,你这是往哪处坑底泥浆里滚了一遭。”
不等她开口,解玉便一摆袖子,冷哼一声要走。
留在原地的裴寻今,仿佛又被浇了一头冷水。
她轻蹙了蹙眉。
她断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性子,心觉解玉太过傲慢。
这小殿下再尊贵,也压不到她头上来,拿言语刺人算什么本事。
裴寻今忽地想起了方才在磐鹤池水龙一事。
她的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当下便抬手掐诀。
霎时间狂风大作,卷起一地枯叶,而后渐渐化作长龙。
解玉已走了一段距离,忽听见身后响动。
甫一转身,那满脸的漫不经心便换作了愕然。
这是何物?!
他抬头望向卷着长龙模样的旋风,心中大惊。
然不等他回神,那长龙便呼啸着朝他袭来了。
解玉咬牙拔开银剑,竟是生生迎了上去。
剑气四荡,与风龙碰个正着,激起的巨大冲撞力逼迫得他后退几步,喉头涌起一股腥甜。
风虽止了,可解玉心中惊愕却半分不减。
这风到底是从哪儿刮来的?
按理说,他身边没有人有如此强大的修为才是,竟连他也只是勉强挡下。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裴寻今的身影,但即可否定。
不可能是她。
那小妖修为浅薄,断接不过他一掌,遑论造出这等景象。
还是说有人发现他的身份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