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契机唆使,从想开到选择,从选择到实施,她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天完成了这三年来她每一天都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
好像一场绮丽的梦。
可这场绮丽太快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此时,身体和精神双重放纵后的莫大空虚犹如雨后白蚁泛滥,密密麻麻地渗透她的四肢百骸。
她坐起来,忍着被啃啮神经的痛楚下了床,随手套上男人的那件发了皱的白衬衫,于夜色冷白的皎皎里缓缓走至窗前的书桌。
打开抽屉,花丝堆叠的芙蓉书笺下赫然是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今早才收到的信已然有了思念的折痕——
“婳婳,给你写下明信片的时候我正在挪威的罗弗敦群岛,因为想着你所以很幸运邂逅了极光。”
“你知道我对着极光许下了什么愿望吗?是……我们。”
“当我在世界尽头神圣而宁静的岛屿惊叹于极光的浪漫和壮观时,我想我找到了向你求婚的最佳的地点。”
“你也和我一样期待对吗?离约定还有半年,我等你,等你成为我的极光。”
每次许愿,他都盼着有回响。
只是这次不会了。
她拣起随寄的照片,最后看了眼那人于绚烂极光下对着镜头恣意大笑的模样,然后将明信片和相纸交叠,一同锁进掉了漆的书橱里。
……
商庭樾从浴室出来时,明婳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在并不熟悉的纯淑女卧室漫无目的地寻她,恰好听见女人隔着一道墙叫他的名字。
“直走右手边,进来。”
他按指示拐进一间相对封闭的屋子,像是衣帽间,里面陈置了许多衣物鞋子之类的女人喜欢的玩意儿。
显然,她表里如一地做派精致。然而她又不是一个只会做派的花瓶,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累得摇摇易碎,却仍旧撑着精神为他熨烫衬衫。
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腰。
男女一旦发生过亲密关系,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自然而然会对彼此产生旁人不可意会的熟悉感。
就像刚刚,男人揽得从容,而明婳也就僵硬了一瞬,随即卸了力气,任由他在身后撑着自己飘若浮萍的身体。
“简单熨了下,将就穿吧。”
他点头,“行。”
她淡淡笑了,没多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动作。
又过 了会儿,她关掉熨斗,在他怀里转过身,“那你换,我先出去。”
“不急。”商庭樾按住她,“我……”
他没说下去,略显迟疑欲言又止的样子给明婳看懵了,“怎么了?”
男人咳了声,“可能比较冒昧,但我觉得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们刚刚一直没做措施。”
“如果你不放心想补救的话,我来安排。以对你身体伤害最小为前提拿副作用最小的药。”
明婳愣了愣,随即攥住男人微敞的领口,挑眉笑问,“商庭樾,你真的是第一次么?我怎么越来越不信了。”
他提唇,十分坦荡,“常识而已。”
女人嫣然,搂上他脖颈,说,“你想得很周到,我没什么不愿意的。明天你叫人送来吧,顺便把合同捎上。”
她顿了顿,“不过……你拿药的时候不妨再多拿一支罗红霉素软膏。”
“怎么?”
“消、炎。”
她仰头,纤细的手指若即若离地在他胸口滑动,“这儿那么多伤,洗澡时不觉得疼么?”
“其实背上更疼。”
他挑眉,“不过……多谢。”
明婳耳际红了,“谢什么?”
“始作俑者,亡羊补牢。”
“……”
她咬牙,“彼此彼此。”
*
李文绪半夜接到第二天要他去婳柔坊签约的消息时,整个人差点从马桶上掉下来。
一声激动的怒吼后,他一把捞起掉在垃圾篓里的手机,扯着嗓子跟电话对面的人反复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然后便瘫坐在卫生间的地板老泪纵横——
自己竟然真的等到了奇迹。
翌日清晨,他顶着俩大黑眼圈早早到了公司,带着项目组的成员热火朝天地准备起签约相关材料。
其实预备和明婳签约的各项东西早就拟得差不多了。毕竟每次光临婳柔坊,他们都是信心满满地带着意向合同去的。
谁也没想过此行会如此坎坷,最后竟然需要堂堂盛天娱乐大老板亲自上阵,才在临录制前得到人家的首肯!
想着想着眼眶便湿了。
他觉得商庭樾一定受了好大的委屈才拿到的这份合约。
而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