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单膝跪地,头垂的极低:“压切长谷部,见过主公。”
难得见他没用阿鲁基这个称呼,白石稚希有些好笑的扶起这位过于认真的主控刀:“好啦,长谷部,我在这边不能一次性停留太久,不然现世被人发现我突然消失了会出问题——不如就先带着我在本丸简单走走吧?我还从来没看过这里到底是什么样呢。”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现在......”压切长谷部犹豫了一下,“夜晚的话,恐怕会看不清什么东西,需要把本丸的时间调成白天吗?”
白石稚希笑着摇了摇头:“其他刃还都在睡觉呢,我就只是想在里面走走而已。”
“既然是阿鲁基的要求。”压切长谷部微微垂头,带着她走出天守阁。
所有的部屋都很静,不过绝大部分刃都醒着,竖起耳朵静静的听两个人慢慢踏过自己门前的声音。防止打扰到别刃,压切长谷部刻意声音压得很低,不过细听之下还是很清晰,他挨个给白石稚希介绍部屋的所属,给她看锻刀室,修复池,还有那棵开得正盛的樱花树。
的确看不清太多东西,月色很明亮,不过照亮的范围还是有限,本丸中央的那棵樱花树无惧季节,还在尽职尽责的开着花。树上挂了个小小的秋千,大抵是短刀们玩闹用的。
压切长谷部步伐迈的很慢,时不时用余光瞟白石稚希的侧脸。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梦幻,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明天醒来便会化为泡影。但身旁属于人类的气息和热度让他能清晰地意识到白石稚希的存在,于是灰发打刀唇边第一次带了些满足的笑意。
他其实不要求很多,主上不在的每一个夜晚,他睡得都极晚,既然主上愿意放心的把本丸交给他,那就决不能让阿鲁基失望。他曾经奢望过有一天阿鲁基能真正来到本丸,而不是在狭小的屏幕上与他交流,不过他也很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个幻想,阿鲁基在现世,怎么可能会来呢?就像曾经从来没有审神者在场的那两年,他很理智的知道那是个幻想。
但幻想成真了。
“我跟狐之助提了条件,毕竟时政那边出了大乌龙......让他们给我开启随时往返现世和本丸的权限,唯一要求就是不能跟本丸以外的人透露。”白石稚希声音很轻,冲他眨了眨眼睛,“时政那边可磨叽了,这会才办下来......不过还好办下来了,还是很好说话的。”
压切长谷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希冀。最后他很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谢谢您,阿鲁基。”
此外便没什么别的话,不过彼此都心知肚明,在这个夜晚,压切长谷部从未如此惊喜过。巨大的喜悦席卷身体,像火焰一般在内部翻滚跳动,叫嚣着主人过多的感情需要宣泄,但他只是静静的把情绪压抑回去,像最正常的模样一样,尽职尽责的给白石稚希当向导。
走到那棵樱花树下,白石稚希停住了脚步。
压切长谷部有点疑惑,面前的少女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听到她说,
“辛苦你了,长谷部。”
刹那间,樱花瓣暴雪一般从面前的灰发打刀身上落下来,几乎把他整个人直接埋在里面。他僵在原地,大脑完全停止了工作,只有听到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半晌,樱暴雪还在继续,但压切长谷部已经恢复了神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大,但很郑重。
他说,
“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