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误服花椒?”
徐夫人道:“是王姑娘给他吃了加了花椒的月饼。”
“什么!这个贱婢在哪!”长兴侯闻言竖眉怒喝。
“如今暂时关在母亲的佛堂里头。”
“我去斩了她给宗之偿命!”
长兴侯暴喝一声,抽出一旁剑架上的长剑便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徐夫人让人拦下他,高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宗之还没死呢!有什么事,也等宗之醒了再说!”
长兴侯闻言将长剑掼掷于地,又对徐夫人道:“你明知宗之不能吃花椒,为什么还让府里出现花椒?你这是在害他!”
徐夫人本来不想在小辈面前跟长兴侯争吵,但今夜本就对他存着气,又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应道:
“你怪我做什么?宗之原本就有了婚约,我也不让他到后院里跟姑娘们接触了;谁能想到王姑娘还能给他送吃食?你怎么不怪你母亲把王姑娘接过来?你怎么不怪你儿子不管好自己的嘴?”
太痛快了!
没想到姑母句句直击要害,徐复祯听了心里直叫好。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今澜这下弄巧成拙,等于是把他们的私情公之于众了。这回别说撬墙角,只怕她跟秦萧再无可能了。
长兴侯脸色灰败,颓然坐在圈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里间的竹帘掀开,须发皆白的张太医自里头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长兴侯与徐夫人都围了上去,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太医干枯的手捋了捋稀疏的长须,道:
“世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因他咽部肿胀封堵不能通气,只能用以阿胶熬煮炮制过的芦管自鼻中塞入通气。那炮制过的芦管极具韧性不易变形,在世子消肿之前只能借此呼吸。只是侍奉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使其易位……”
徐复祯见外间的众人都围在了张太医身边,便闪身进里间看秦萧的状况。
秦萧尚处昏迷之中,英俊的面庞毫无血色,自鼻孔中接入着两根芦管,胸口微微起伏。两道深浓的长眉紧锁,可见昏迷之中的他亦不好受。
徐复祯静静地注视着他。
秦萧啊秦萧,你也有今日。
她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拥到了外头张太医处,药童许是取药去了,整个里屋竟然空无一人。
她只要轻轻一动,那芦管易了位,一时半会没人发现,秦萧必死无疑。
毕竟这种情况能救回来属实是因为张太医医术高超;
倘若不幸没有救回来,他们也只会以为是芦管没有接好,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动手啊!
徐复祯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呐喊。
她轻轻抬起了手,白玉般的指尖碰到芦管口,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徐徐逸出。
只要轻轻一碰……
徐复祯想起了姑母那满布血丝的眼睛。
当初她得知徐复祯与秦萧“暗中苟且”,气得一病不起,不到三个月就驾鹤归西。
如果是秦萧死了,姑母会不会忧思成疾,会不会更早地离她而去?
不行,她只剩姑母这一个亲人了。
尽管她恨秦萧,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但她不能冒着失去姑母的风险来换他的命!
秦萧根本就不配!
徐复祯眼睛一闭,恨恨地把手放了下去。
药童自外头走了进来,见徐复祯站在床边,忙放下手中的药罐上前道:“小姐,不要靠近世子爷,仔细碰到了芦管。”
徐复祯看了昏睡中的秦萧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外头所有人还在围着张太医,徐复祯默默地走出了院门,一个人孤身往后院走。
更深露重。
连廊上的烛火已经熄灭,却没有人过来续上,府里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秦萧所在的清风堂。
四周黑黢黢的,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
徐复祯记得姑母说过王今澜关在了佛堂。
她借着月光的照明一路往佛堂走。
到了佛堂,只有一个丫鬟坐在紧闭着的黑漆门口上守着打瞌睡。
徐复祯上前对她说道:“你下去吧,我跟王姑娘说几句话。”
昏昏欲睡的丫鬟闻言喜不自胜地下去了。
徐复祯抬手放在那扇古朴的木门前,一用力,将门推开了。
月光洒进佛堂内,燃着的两对香烛幽幽散发着檀香的气息,正中佛龛上的观音菩萨低眉垂目,宝相庄严。
跪在拜垫上的王今澜带着一丝期冀转过头来。
见到来人是徐复祯,她眼中的光芒霎时熄灭,继而迅速升腾起一股熊熊怒火。
“徐复祯!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