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过了奖,王老夫人面色却有些不好,口中只道是乏了,要回屋中去。
长兴侯见状,于是手一挥,道:“你们这些孩子想必也等不及出去看灯会了,今夜宴席便就此散了。”
秦惠如等人闻言欢呼,上前便要拉住徐复祯一同结伴。
秦思如拉了拉她的衣袖,朝着秦萧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秦惠如会意,松开了徐复祯的手,道:“我倒是忘了,我们的魁首年年都另有约的。”
徐复祯看了她一眼,往年的灯会都是秦萧伴在她身侧,如今心中虽是不情愿,但也只好往秦萧那边走。她不想让人怀疑,表面的功夫得做足了。
秦萧见徐复祯过来,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徐复祯下意识地偏过头,口中道:“别把我发髻弄散了。”
秦萧含笑道:“可以啊,这么久不见,原来是在屋里钻研诗书去了,把我都比下去了。”
徐复祯言不由衷地说道:“宗之哥哥,一会儿去庆安街看花灯吗?”
秦萧收了笑,略带一丝歉意道:“眼下官署事情实在脱不开身,我一会儿还要去和长官商议些事,恐怕不能陪你去看花灯了。”
徐复祯闻言心中雀跃,面上却故作失望道:“连中秋都不得闲半日?”
说罢,又怕他反悔,赶紧补道:“没事的,你的公事要紧,不必惦记我。我和惠如她们作伴去看花灯也是一样的。”
别了秦萧,徐复祯一阵轻松,快步追上了秦惠如和秦思如二人,要与她们一同结伴出行。
王今澜与秦家姐妹并肩而行,见了徐复祯,笑道:“女状元来了。”
徐复祯抿唇笑道:“澜姐姐就别取笑我了,承蒙各位谦让罢了。”
秦惠如道:“你们说气不气人?祯姐姐长得又好,女红又好,未婚夫是我大哥,文采还把大哥比下去了!老天怎么这么不公,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秦思如笑道:“应该叫祯姐姐包了我们今夜看灯的花用!”
秦惠如立刻笑着叫好,徐 复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有王今澜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眼。
秦惠如笑了一回,这才想起来问道:“祯姐姐,你怎么不和大哥一块儿看花灯,要巴巴地跑来跟我们作伴?”
徐复祯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王今澜的脸庞,道:“宗之哥哥忙着官署的事呢,没有空出去。”
秦惠如抱怨道:“大哥自今年出仕以来就变得无趣多了,一天天忙这忙那的,回来的时候也不给我带百味斋的糕点了。”
徐复祯笑道:“好在你今儿能出去,想吃什么自己买就是了。”
长兴侯府位于西城区的庆安坊,许多达官勋贵的宅邸都在此处。
在庆安街上看花灯的多是住在坊内的官眷,但侯府还是安排了护卫跟在公子小姐们身后。
此时已华灯初上,街上鼓乐喧天,成排的花灯争相辉映,街面上亮如白昼。街上的酒楼商铺结灯缚彩,绣旆相招,灯烛闪耀,笙乐绕梁。
街边除去花灯摊子,还有许多卖首饰古董、吃食茶点、杂耍卖艺者,不一而足。
街上罗衫交错,人声鼎沸,不乏官眷家的小姐结伴出行,笑语嫣然。
徐复祯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到外头的街市上来,好像自盛安十年中秋之后,她就再也没踏出过侯府,这样热闹又繁华的景象更是恍若隔世。
她自重生以来步步为营,没有一刻放松的时候,今日出了府到了花灯会上,才感到久违的雀跃起来,开始穿梭在各色摊位中。
跟在她身后的水岚也是一脸新奇兴奋,左看看右看看。
再往街中走,入目尽是各类食肆摊贩,空气中弥漫着炸食的焦香之气,诱得水岚直吸鼻子。
徐复祯停在一个卖炙食的摊位前,买了一碟炙鸡、一碟熏鹿脯,只略尝几口,便递与水岚。
水岚喜滋滋地接过,也不顾那刚出炉的熏鹿脯烫嘴,忙不迭地吃起来。
徐复祯笑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怎么跟个饿死鬼一样。”
水岚囫囵咽下口中的鹿脯,道:“奴婢再不吃快点,三姑娘她们都走远了。”
徐复祯气定神闲道:“急什么?走远了一会儿跟上就是。戌时涿河西岸会放烟火,姑母在鸣风楼的观景台定了包厢,到时去那里找她们也来得及。”
她下午便给锦英放了假,让她回去跟家人过中秋。水岚便一直跟在她身侧伺候无暇进食。
她有心让水岚吃点东西填肚子,于是便走走停停,瞧见好吃的便买上一盏,将那沿街卖的肉羹茶点、果子蜜饯一路吃过来。
待水岚直呼吃不下,她才放眼去找秦惠如。
此时街上人影交错,哪里还找得到秦家姐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