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古清竟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一月。
和同事们相处的也还行,毕竟大家如今都是成年人,身上都有着各自的秘密。
古清也不指望能够交到知心朋友,毕竟二十四年来都没有真正朋友的她,对友情已经看得很淡。
曾经,她的全部感情都付诸于她的家,那里有唯一真心等她回家的弟弟。
可如今回想起来,这不过就是一场谎言罢了。
世间的情啊爱啊什么的,都与她不再有关,她不相信任何人,任何的掏心掏肺,任何的嘘寒问暖。
她这一辈子还有很长很长,可惜,这条路上终究只有她一人。
想来也挺好,无牵无挂。
父母么?
有弟弟就够了,自己又何必回去添堵呢。小时候,无数次想过离开那个家,可是什么也没有的她用什么去支撑她离开呢?
现在终于离开了,可她也成了无依无靠之人。
可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她是怎样的心情?
无动于衷吗?
不,当她的母亲哭着求她,救救古明朗的时候,那般撕心裂肺,她承认,她心软了。
她何曾听过在她面前高傲的母亲这样哀求过?
如果出事的人是她古清,她也会这样吗?
她不愿再继续往下想。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母亲说的那句明朗把人打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而对方家人将明朗告上法庭,警察已经带走了明朗……
可怎么会呢?她了解她的弟弟,虽说有些顽皮,可他绝不会主动生事。
一定是那人先动的手!一定是这样的,明朗她最了解了,待人是真诚善良的,至少这些年她眼里,是这样的。而且胆子小,路上的发凶的小猫小狗都能惊着他,他怎么会去滋事打人呢?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这么残忍……
她问母亲,可是母亲却说,弟弟亲口承认他们之间的确是他先动的手,此外,便什么也不肯说。
她懂母亲为何如此焦急了。
可她远在兰城,她要怎么办呢?
纵使那夜她听见了这辈子她也无法忘却的话,可那毕竟是她的弟弟,她的亲弟弟,她真的做不到放任不管。
她安慰母亲,说她很快就会回来,让她别着急。
母亲打断她的话,哭着说,那人在医院的一切费用都由他们承担着,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亲戚听说这件事后,也不敢借钱……
是啊,这样的事,谁又愿意冒险呢。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去了,无关亲情,只为一份责任。
母亲挂了电话,古清埋头捂住脸。
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起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她竟然在期待着什么。
她又在期待着什么呢?古清无奈。
她依旧照常来到了公司。不过,手里却多了一份辞职信。
她上午把它交给了经理,经理诧异地看着她,好久才嘣出一句:“为什么?”
她苦笑着,她也不愿,可是好像一切事情都和她反着来,就像她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却不得不离开。
她说:“家里出了点事儿,必须赶回去了。”
经理安慰她:“没事儿,我给你一周的假,用不着辞职的。”
古清摇了摇头,“人命关天,归期不定。况且我自己知道,我不过就是普通院校毕业的学生,本就不符合公司的要求,能够在这里工作一个多月,我已经很幸运了,和同事们相处,我以为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您的挽留。”
古清离开了经理办公室,留下办公室里的人一声叹气。
是个细心懂事的女孩儿,就是可惜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她接到一个电话,手机号码是熟悉的,在周氏集团,恐怕没人不知道那个专用的号码。
所以一开始她是疑惑而紧张的,她还是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周闻远的声音,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让一个叫古清的女孩留在公司。
她不解,询问:“周总,古小姐是?”
周闻远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朋友。”
那一句听得她几乎腿软,因为他们的周总,在电话那头似是低笑,在她听来,朋友那两个字被咬的极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