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线索得到只言片语。”
她声音陡沉:“鱼水堂大概是你的母家,相关的具体信息太过隐晦,我获取起来有些受限。”
“但有一条信息我是确认的,风家和鱼水堂在上世纪有过一桩联姻。”
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万分茫然,反应都来不及,鱼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听到风有时压低声音,以尽量客观冷静的语气,讲出两位长辈的陈年旧事。
“六十年前,鱼红叶曾嫁与风解落,却在婚后意外死于一场火灾。”
“按风家对外公开的信息,鱼红叶这个名字,只代表风解落年轻时的第一任亡妻,再无其他。”
“九九,你还好吗?”
脑子嗡嗡一片,听到风有时最后的关心之语,鱼九只得缓缓点头回应。
但直到被她放回龟背,看着她一脸忧色离开,心中对于各种信息之间的联系,都还没有完全规整。
“在想什么?”
心底响起度朔低沉的传音。
抬眼看向身前满目柔和的神祇,鱼九勉强从愣怔中回神,却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她振作精神,走近莫六的躯体旁边,缓缓跪坐下来。
看着追凶到老、溘然离世的这位养父,鱼九只能捧起他因逝去失温冰凉、因祖灵雷罚焦黑的手臂,默声为他感到遗憾与哀伤。
“因为我阿妈的死,他执念了一生。”
心底蓦地响起鱼九没来由的低语,度朔视线落在她的动作上,当即明白她是需要一个梳理思绪的空间,而非自己的回应。
他背过身,望着风有时离开的方向远眺沉默,由她传音呢喃。
“哪能想到呢,我和阿爷追查一辈子的凶手,风解落这个人,他竟是我的生父?”
“原来害死我阿妈的,是我的生父啊。”
反复组织语言,思忖得出这个推断后,许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无比荒谬,她沉默半晌。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场火灾……是人为不是意外吧?阿妈她应当是假死脱身?而后带着未出生的我逃去了深山水寨?却在好不容易安稳半年后,竟被遥遥追杀?”
“我身上的水火血脉,果然是生身父母各自一半给的……”
“命境之能,又是从何而来……”
通过寥寥信息拆解自己的身世源头、拼凑上一代人的恩怨纠葛,让鱼九感到无比头疼,以至于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还颠来倒去、絮絮叨叨了些什么。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借着传音,把度朔当成了纾解困扰情绪的树洞。
但他只是静默在身侧,并没有干涉或是打断整个过程。
平复好繁杂的心绪,鱼九简单传音与他一句谢意,停止了这场单向倾诉。
看着眼前一排三具躯体,突然觉得,自己和阿爷奔波来奔波去,不仅落 得个两手空空、满心疲惫,还把本质上不相关的人搭了进来。
为莫六感到悲哀。
为牵连到甲乙感到愧疚与无奈。
沉思过后,她抬头望向张真言。
他在一旁,虽然关注到鱼九因为那位女明星的短暂到来,产生了明显的情绪变化,却因为不明就里,不会热络安慰,只能在旁边呆滞等待。
看到她突然抬眸盯住自己,眼眶红的发紧,他嘴巴太笨,只能弱弱一问:“你……你怎么了?”
鱼九克制住情绪,斟酌后尽量平静相答:“让雷龟靠岸,我要先离开花塘湖。”
默然观察一切的玄狐适时出声。
“鱼小姐,想将他们暂时安置去哪?”
瞥它一眼,为它的强大洞察力再次感到困惑,鱼九面上不显,只说出相对合适的地方。
小隐纸扎·追思一枝花。
花圈店前,门可罗雀。
窗明几净的店内,花隐眉眼柔和,忙于给已经成型的花圈骨架搭配鲜花、纸花、绢花各样的装饰。
纤纤素手正在对新鲜的□□进行精心排列,在察觉到窗外的气息变化时,当即停住了动作。
是清早来过的那个女孩,鱼九。
但她和早上大不一样,居然变作白发异瞳。
她的身后,跟着杜家父女,以及她的那位阿爷。
花隐一眼辨认出来,那三人看似正常站立,却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垂首闭目,情况颇为严重。
她急忙上前将他们迎进来,看着为首的鱼九面露困惑。
“鱼九妹妹,你们这是……”
“我知道你是妖,应当是半妖吧。”
她开门见山,指明自己的身份秘密,好在话语是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