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的状态。
他先是解除了严丝合缝的炁面防护,紧接着将提倒下巴的防护服拉链向下解了些距离。
整个人的眼神变得游移起来,随后循环往复地在岳莫隐面前踱了几个来回。
与当时信心满满地带初次见面的网友去搞小动作时的楼守贤简直判若两人。
突然,他问向岳莫隐:“我哥跟这么大公司起冲突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根据当时风到碗里来的反应,岳莫隐推测当时给自己报名表的司妖监工作人员应该也是知道的。
但考虑到楼守贤和那人虽然隶属于不同部门,但就算再怎么疏离也是同事关系。
微妙。
再看楼守贤的表现,不像是能冷静对待此事的样子,万一闹出什么事儿对谁都不是好事。
所以岳莫隐干脆将自己所知的信息简化到极致:“是惊尘告诉我的。”
在听到惊尘这个代称后,楼守贤的精神明显放松了不少。
看起来风到碗里来的人品和做事风格深得风楼守贤的认可和信任。
“可惊尘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哥那种性格不像是会主动向他求助的啊?”
“他……”岳莫隐下意识想要回答,却突然停顿住了。
为什么楼守贤会问,风到碗里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因为风到碗里来跟自己接触过的所有斩妖人的关系都很不错,再考虑到这人的评级高影响力大,所以岳莫隐便自然而然地将对方知道楼致远与公司之间的矛盾的来源归因到——楼致远主动向风到碗里来求助,这个方向上。
可现如今与楼致远同属一家的楼守贤居然主动否定了这个可能。
岳莫隐 不认为在这件事上楼守贤有对自己撒谎的必要。
那么现在“风到碗里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成为了岳莫隐的疑惑了。
反倒是楼守贤并没有纠结这件事,或者说在他看来,风到碗里来这种级别的斩妖人会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真是麻烦他了啊。”一声长叹后,楼守贤似乎打定主意,抬手拨了个电话过去。
见状,岳莫隐放下楼守贤递给自己的防护服就要往来路的方向离开。
“我回避一下,你结束了再给我开门。”
“不用。”楼守贤眼眶隐隐发红,“你就在这里听。”
“假如他有跟我撒谎,你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
嘟——
嘟——
嘟——
在这只有两人的空旷实验室内,从楼守贤打了外放的手机中传出的等待接听的音频就显得格外漫长。
不过好在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楼致远满含宠意与打趣的声音从中响起:“不是加班吗?怎么有心思给我打电话?还是说,你又有什么有关妖兽的突发奇想,想让我帮你画一张论文封面?”
与楼致远轻快的语调截然相反,楼守贤的声线可以说冷得可以凝出一层冰。
“我有话要问你。”他的语速很快,而且说话内容也非常直接,“是关于界碑的事。”
原本还带着热切的楼致远的态度瞬间冷了下来,“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你先别管消息是怎么来的,就说内容对不对吧。”楼守贤穷追不舍,试图从楼致远的嘴里撬出一个真实的回复。
或许是考虑到楼守贤可能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要是直接否认只会起反效果,楼致远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既然有机会进了最适合的司妖监研究部,你就一心搞你的研究就是,不要让外界这些杂音扰乱你的思路,分你的神。”
“一心搞研究,然后看着你被夹在中间,面对一个绝对不可能得到的结果苦苦支撑吗?”被楼致远教训了一顿的楼守贤反唇相讥,“你明知道你做过的准备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纸老虎,你明知道司妖监的判决一定会倾向于那些能在现实社会里创造大量税收的公司,你明知道……”
楼致远大声打断了楼守贤长篇大论的排比:“可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我这个被架上去的只会画画的废物只能做到这样!”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批评我的不自量力,那你就接着说,说到你为满意为止!”
“然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搞你的研究!不要跟别人多嘴也别蹚这趟浑水!”
就算楼守贤之前再怎么愤怒,在面对一个几乎已经把自己心肺剖开把自己的尊严摔在地上的楼致远,他什么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一个之前我跟你提过的方案,可以完整地复刻楼家界碑到符合条件的位置。”
“而最近的位置就在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