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然后才把“他”跟谭盛风对上号。
这俩人相互之间,居然不称呼名字的吗?好奇怪啊。
“啊,是这样的。”她揉了一把脸,“待会儿我得先把余牧还回去让聂立庐那边留个记录,然后去执行刚刚商量好的计划。”
“最后……”她先是顿住了一下随后轻声说,“等司妖监派人来带我去裁定评审厅在八个随机斩妖人的见证下,迎来对我的判决。”
旋即,她把双手抄到身前环抱,故作大方道:“哎呀,事已至此,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事情是我做的那就要认,一人做事一人当……”
岳莫隐抓住了一个于可璃换气的契机,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语气问:“你是说,你们的‘法庭’采用的是多人评审制度?”
在得道肯定的回复后,他笑了。
“那就还有机会。”
回想着在企鹅上风到碗里来字里行间表现出的对于可璃可能面对不公惩罚的不安,一种躁动的得意情绪在岳莫隐的心中滋长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你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当前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他会参会的话,效果还能更好。”
*
虽然岳莫隐在给于可璃这份精心撰写的讲稿时殷切叮嘱过一定要将讲稿完全背诵下来,并通过语气的停顿去弱化一些可能对她不利的内容。
“以我所见,司妖监其实并不在乎你们到底是不是在滥用斩妖炁术,只是在乎他们能不能约束住你们使用斩妖炁术。”
“而你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敬畏和听话的态度。”
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甚至比对待考试时必考的古诗文还用心。
或许是因为这是同一道符的第二次使用,跟上一次密不透风的黑雾相比,这次的黑雾变得薄弱了一些。
隐约有光线和声音自黑雾的罅隙中穿透而来,让她不至于完全与周围的环境隔绝。
果然,正如岳莫隐所计划的那样,在她一字不落地将讲稿背诵完毕后,所有参与评审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所作所为上,而是统一集中在了她“点将台出身”的标签上。
“如果你想‘一人做事一人 当’,那么接下来你就要把自己跟‘点将台’剥离开来……”
回想着岳莫隐交代给自己的步骤,于可璃准备着自己的措辞。
然而紧接着一道跪在她身边的身影遮住了一道投射进她瞳孔的微光。
等等?发生什么了?
什么,妈妈跪下了?
直到这时,刚刚于星威的发言似乎才穿透她心中用于封闭听觉的层层迷雾。
——“那么我愿意替可璃受罚。”
于星威对于情况的认知是非常准确的,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整个裁定评审团的重点就放在了当于可璃的行为等价兑换于星威身上后,于星威应该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于可璃成为了那个被用于衡量的砝码,从主角变成了配角。
听着整个头顶上方石像之间的对话,从“让于星威从高级斩妖人降级中级斩妖人”到“所有点将台出身之人暂停考评资格一年”,于可璃只觉得浑身发寒。
明明是我犯的错,为什么要受罚的是我妈妈啊?
不要啊……不要啊……
她最近一年在家的时间非常短,不是到处奔走去处理各地斩妖人相关的事宜,就是在参加一些高难度的斩妖项目。
只为了在评专家级斩妖人的时候多一些优势,给点将台的大家多一些生存的选择。
怎么可以因为我而功亏一篑啊……
无数自己和母亲相处的画面宛若电影倒带般呈现在于可璃的脑海里。
夏天在乡下自己滚了一身泥回来,母亲操纵着八臂傀儡连续给自己浇水冲洗;为了逃避体能训练,她偷偷藏在床底下然后在爬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被母亲逮了个正着;春游回来把顺手编的丑丑的花环戴在母亲刚洗完的头上……
想着想着,一滴泪划过她的鼻梁,自鼻尖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真是个糟糕的女儿啊……
要是,多听听她的话就好了……
“真是母女情深。”一石像中人怪声道,“既然二位都觉得自己有错,那么不如干脆一并罚了吧。”
够了!
看到一幕,坐在听众席上的谭盛风骤然起身,对魏濯说:“魏濯,能借一步说话吗?”
在他开口后,原本喧闹的空间骤然静了一瞬。
不等魏濯回答,谭盛风追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能借一步说话吗?”
当这句话的重点放在了“我”的身份上后,含义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手持蛇形锁链的石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