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逍遥去,不必为流言所格。”
流言……
裴明绘心如死灰。
她不是傻子,裴瑛若真的退下去,他们二人便是温珩砧板上的鱼肉,死路一条。
怪不得美人计也位在三十六计里,自己也在神不知鬼不觉里踏入了温柔乡美人计里,前一步是绝路,退一步是死路,左支右绌不得转圜。
她只能看着,看着温珩一步一步逼近,那张娇美的面容泛着恐怖的血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落在她紧绷的面上,泛着幽幽的香。
她一步一步后退,绣履踩在石子路上,颤巍巍得像是没有踩在实处。
“不行……”
她面色苍白,嘴唇嗫喏。
“在朝虽好,限制却多。”温珩却继续逼近,附在她的耳侧,柔声劝道,“我知裴大人脾性,自然不肯听妹妹的话轻易退下去,不妨小姐与我里应外合……”
温珩话还没说话完,一只利簪横空而来,直直扎上温珩的脖子,可温珩习武多年,焉又会被轻易刺中,他抬手一挡,尖锐的发簪瞬间刺入手骨,血珠迸溅!
裴明绘原以为温珩虽然记恨于自己的两个耳光,但又能记仇到何种地步,但是她显然忘了他是个何其小心眼的人。
而温珩自从上次挨了裴明绘的巴掌,他只在心里记了仇,却也忘了裴明绘绝不会是个束手以待的人。
她是一个在冲动之下将不计后果的人。
尤其是在有关裴瑛的事情上。
更有温珩将其逼之绝路,她无路可走,自然铤而走险,将其一同拉下地狱。
“我就是喜欢我哥哥,那又怎么样怎么样,干碍你什么事了!我又不是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多事!今日我且明白告诉你,我哪怕去死,也不会陷害于他!”
裴明绘眸光闪动,见一击不中,便又拔下一簪,狠狠朝他心口扎去。
“既然你屡次相逼欲致我兄妹于死地,那不如你我二人今日俱死在此处,也好为我哥哥铺路!”
温珩艳丽的面容顿时闪过错愕,看着 裴明绘一瞬间爆发,几乎是没有转换的时间,她美丽的面容立即就被狠厉杀伐之果断所占据,在无丝毫初见那段时日的温柔款款欲拒还休。
这个似乎才是隐藏在阴影之后真正的她。
簪首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闪着寒冷的辉光,高高举起,又重重扎下。
左右杀死他之后,她被捕之后便诉说二人私情,温珩背弃她另寻她妇,自己爱而不得方才痛下杀手。
是你自找的!
可是原本准备抬手夺簪的温珩不知为何不动了,而就在簪手刺破丝绸,没入血肉的那一刻,她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重重地握住了。
她猛然回手,便撞见裴瑛的一双眼眸,它冰冷得得就像是极北之地的狂风呼啸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压抑到让人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来……
带着秋露的冷风缭乱地吹起她的发丝,草叶枯叶横飞在地。
腕上又是一重,裴明绘就被强行拎了起来,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堪堪停住。
她堪堪撑起身体来,就对上裴瑛的眼神。
这一刻,裴明绘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瑛。
他将躺在地上装柔弱装受伤的温珩强行拽了起来。
就听身后脚步嘈杂,裴明绘猛然回头,就见而皇帝领着一众大臣走了过来,其后华盖羽扇迤逦而来,众人见得如此场景便纷纷停住了脚。
“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躺着。”
皇帝关切地看向在地上躺着的裴明绘,挥了挥便示意左右将她拉了起来。
裴明绘的目光死死看向裴瑛的方向,就见裴瑛温珩一同向皇帝行礼,或者说,是裴瑛摁着温珩跪拜行礼。
“温爱卿的手这是怎么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鲜血淋漓的手上,长眉便皱了起来,似乎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臣子哪个不知是温珩是天子近臣,皇帝宠臣,目下也跟着一同关心起来。
“温大人这是怎么了诶?”
“快快快,快给温大人包扎!”
裴瑛不动声色,先行拿出手巾摁住温珩手中的伤处,而后牵住手巾两端,手中暗暗用力,将其绑缚在他的手上,看似柔和,实在用力不知几多,以至于布帛都有碎裂之险。
“温大人还是一贯粗心大意,怕是想多了美事,却忘了脚下的路该怎么走了。”
裴瑛的声音温柔可亲,以上司的身份关切着下属。
温珩抬眸,便对上裴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