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将温室一族全数迁入茂陵,以消除温家在颍川郡的地方势力,后来却因种种障碍,终以失败告结。
虽然皇帝对温家处以打击的态度,但对于温氏姐弟,皇帝却也颇为宠爱,先是桃花夫 人,以美貌得盛宠,后有温珩,不过以其姿容,因其善伪善佞,而颇得帝心,出行游猎往往伴帝驾左右,最是春风得意。
裴瑛有自己的考量,若其未进长安城,就地诛杀,也不会产生什么隐患,可是若他进了长安,怕是牵扯就多了,到时,恐怕就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温珩其人,虽然年轻,但却异常狡猾,若让他活着逃走,难免生事。
虽然裴瑛并不怕温珩,但是温珩竟敢对裴明绘动手,可见其心狠毒,其手段狠辣,这是裴瑛所断断不能容他的。
雪盈于睫,那么轻,又那么沉重。
他回头,再度望向她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当这个念头突兀冒出来的时候,裴瑛倏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依旧是在夜色与朦胧的灯火的明暗交错,而后雪花飘落在其间。
他的心绪沉重而飘忽,像是廊外漫天飘飞的大雪一样,时而沉重地下落,时而又轻盈地飘起。
真的能放手吗?
忽然一阵风起,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骤然的冷让裴瑛从迷茫里惊醒过来,他蓦然惊觉自己竟然生了将妹妹永远带在身边的想法,不嫁不娶,这样任何人都无法插入其间,二人永远都不会再分离,一时之间心跳如鼓。
这样恐怖的想法登时叫裴瑛自嘲起来,你不是自诩为无所畏惧吗,不是自以为为了报仇可以付出一切吗?
怎么如今要将妹妹嫁出去,你就生了如此龌龊的心思,难道你要平白耽误了她吗?
一个裴瑛质问道。
不,世间男人大多肤浅,若是叫她碰上司马相如这一类人,这不是你做哥哥的失职吗?
另一个裴瑛辩驳道。
内心天人交战,裴瑛坐在廊下,看着纷飞雪落。
一盏琉璃风灯悬在头顶,随着冷风转啊钻,各色斑斓的光彩也再不断交替变幻着,落在裴瑛身上。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裴瑛良久寂然,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一切以相遇开始,而一切终将与分离结尾,此乃世间固然之理,自己何能以一己私心,违逆它呢?
他颓然坐着,似乎也深深陷入了如此困难的抉择之中。
他的垂下眼帘,手却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却又如被火焰燎到一般迅速离开,他摇了摇,把所有不好的心思全都摇出去。
他站了起来,将衣裳的雪全都拂了下去,不期然又看向了裴明绘所在的方向,眸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