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是一想,自己库房都被烧了,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呢。
估计是没有了。
“那算什么?”聂妩亲昵地挽住裴明绘的肩膀,“什么比一亲芳泽更重要呢?呵呵,老大姑娘了,怎么还脸红了呢?”
“你真是的。”
裴明绘将聂妩的脸推开,遂道,“直到人家还是个姑娘,你还这样说。”
聂妩笑嘻嘻的把手臂拉住裴明绘的肩上,又把凑到裴明绘耳边,吐着雾气悄咪咪地说了几句话,原本就因为醉酒而红了的脸更添了几分酡红,她赶忙把聂妩推到一边,嗔怪道,“你竟说这讨人嫌的荤话。”
“好姑娘,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她们一路嬉嬉笑笑,很快就到门前,只是以往紧闭着门如今却虚掩着,两人轻轻一推就被推开了。
二人都喝醉了,聂妩一门心思撮合裴明绘与温晏,裴明绘被聂妩讲得那些荤话说得头昏脑涨,一时之间竟然谁都没有注意这一点。
小院里很黑,也很安静,只有风雪的呼啸,以及二人的踩雪声。
“去罢,按我教你的话说,保准他上钩,这小子可是纯情的呢。”
聂妩一推裴明绘的肩膀,而后就站在廊下,玩笑地似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歪着头笑道,“待会儿我就去庖厨,绝对不偷听。”
“你啊你,真叫人讨厌。”
酒意上头,那旖旎的心思也随着酒意一同占据了她的心神。
今夜,所以的痴迷就都该结束了,所有隐藏在乖巧之后的疯狂心思也该随着冬风一同死去了。
冬风吹起绫罗墨发,白皙的手一把推开了门,冷风随之涌进了没有生着燎炉的屋子,夺走了屋子所剩不多的温暖。
“你怎么不点灯啊。”以往平和的声音三起三伏,尾音带了勾人的魅惑,“是在……等我吗?”
冷风似乎更加猖獗了些,吹得屋子里帷幕纷纷扬扬舒卷开合,似乎连带着雪花也在屋子里飘落起来。
“你在哪呢?”
白皙的手顺手便将门关了上来,她醉眼迷离地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屋 子里头很黑,她的神志也不太清醒,故而脚步如踏云端一般恍惚跌撞。
突然,她感觉有一丝冷风吹来,她突然感到一阵骨冷,而肌肤上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的刺激而起了微粒,似乎在黑暗中有一双极为恐怖的眼睛在盯着她一样。
她搂住肩膀,不满地蹙起了眉。
这氛围怎么感觉如此之怪?
她想象中的应当是红烛幽幽,照得佳人心魂荡荡,素手相执,映出一片秾丽春光颜色。
屋外冷风急雪如同鬼叫一般呼呼地吹着,带着雪粒拍打在窗子上的绷得极工整极紧的白色布帛上,像极了鬼拍窗。
可是心底的旖旎和着酒意,顿时化作了无量的勇敢。
左右不过一场混沌,算什么,又不上去上刑场赴死。
“原来你在这儿?”娇媚勾人的带着嗔怪的声音响起,裴明绘发现了那端坐在长案之后的身影,黑暗里她瞧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是能够在此处的,除了温晏,又能有谁呢?
“怎么不出声啊。”
裴明绘款款走了过去,粉色的裙裾拖曳过铺着红毡的地面。
深浓的夜色里他的容颜不甚清晰,但是那双眼睛半阖的眼睛之下似乎隐匿着什么。
他今日穿的衣服好似也不常见,一身黑,隐约间好像还有寒光闪过。
“怎么了?”她笑着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晏,她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裴瑛,如今居高而看,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她抿了抿有些干涩地唇,冰凉的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却发觉他的脸竟然比她的手还要凉,好像一块冷玉,虽然冰冷,却丝滑的叫人爱不释手。
原本旖旎的心思顿时消散了大半,这让裴明绘顿时有了退缩的意思。
空气逐渐凝固,像是于无声中绷起了一根看不见的弦。
裴明绘的呼吸急促,她凝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人。
依旧是那样朗月清风不惹尘埃的身形,在如同漏着雪光的黑暗里,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压迫她既紧张,又兴奋。
谁在谁的股掌?
翻雨覆云,不过一念之间,顷刻间尔。
温晏也抬起眼睛来,凤眸里如同深海般深沉的黑暗,以及压抑在眸底的危险的警告缓缓流淌在眸底。
随着他的抬眼,霎时间,不大的空间里便弥漫起危险而又紧张的气息。
一朝生,一朝死。
可偏偏就是这种眼神,瞬间便让裴明绘心潮起伏,每一个感官都被刺激得无比敏感,她的掌心热得发烫,浑身上下的神经瞬间紧绷,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