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也直视范减的目光。
“范减,你不要逼人太甚,我不怕你的指责。我已经说过,时机未到,贸然出兵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这时,蒯彻赶紧走上前来,劝解道。
“大王,范先生,大家都是为了大汉的利益,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范减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蒯彻。
“你这巧舌如簧的家伙,少在这里充当和事佬,韩信犯下如此大错,必须给陛下一个交代。”
蒯彻陪笑道。
“范先生息怒,大王也有他的难处,如今局势复杂,我们应当从长计议,共同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是。”
范减不为所动。
“从长计议?再拖下去,大楚的江山都要毁在你们手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此刻,韩信吼道。
“我韩信战功赫赫,立下汗马功劳,然而,所获赏赐却如此微薄,还处处遭人打压,倘若陛下再不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安抚我,就休怪我韩信不顾往昔的情分,做出决绝之事!”
范减听到韩信这番话,缓缓开口。
“那依你之见,你期望陛下如何展现这所谓的诚意?”
韩信一副自己已经掌握了全局的样子,冷冷说道。
“陛下虽封我为三齐王,看似让我统领整个齐鲁大地,风光无限。但实则收税权和养兵权皆不在我手中,这无疑是对我的钳制与防备。再者,还派遣你这宣化使前来,名为协助,实则牵制于我,如此种种,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分明就猜忌,若陛下不让我听调不听宣,拥有真正的自主之权,那我也别无他法,只能采取兵谏这一极端手段,以保自身权益!”
言毕,他猛地转头,朝着帐外声如洪钟地高喊一声:“来人!”
刹那间,数十名身着黑衣的剽悍男子如疾风般迅速闯入营帐,个个手持利刃,瞬间将范减围得水泄不通。
韩信紧紧盯着范减。
“此乃我韩信讨价还价的资本,宣化使大人,我深知你乃范曾先生之弟,亦是见识过人之士,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你摒弃对陛下的愚忠,辅佐于我,凭你我的才智和实力,定能携手共图大业,开创一番惊天动地的宏图伟业!”
范减听闻,不由得一阵轻蔑。
“韩信,你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所统领的兵将,皆是陛下赐予你的,如今你不思感恩,反倒妄图背叛陛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你以为凭借你的几句蛊惑之言,手下的将士们就会盲目跟从你,与你一同踏上这条不归之路吗?”
韩信仰天狂笑。
“陛下的才能多能带五万兵马,倘若让他统领十万之众,必然是难以驾驭,结局注定是一败涂地,我韩信不同,兵将越多,我越能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若不能让手下将士对我心悦诚服,我又怎能稳稳当当地坐在这三齐王的宝座之上?”
范减依旧神色从容说。
“即便你已如此决然地表明立场,但作为曾与你并肩作战的搭档,我仍要苦口婆心地劝你一句,莫要一时冲动,陛下乃是英明之主,洞察秋毫,心有乾坤,绝非是能受人胁迫之辈,你若执迷不悟,执意走上这条反叛之路,最终只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韩信对范减的劝诫全然当作耳旁风,冷哼道。
“哼!县官不如现管,如今我身处这齐鲁之地,远离朝堂的纷争与束缚,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在这里我就是主宰,我认他是皇帝,他便是皇帝;我不认他,那他在我眼中就是反贼!”
说罢,他微微侧头。
“蒯彻先生,在这关键时刻,我们前路未卜,不知你意下如何?”
岂料蒯彻此人虽以能言善辩著称,在嘴皮子功夫上堪称翘楚,但脸皮之厚亦是无人能与之匹敌。
他低垂着头,嗫嚅道。
“我实则如同大王的狗一般,但是很多人想做大王的狗,似乎还没有机会呢!”
韩信听了,不禁放声大笑。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老蒯,方才你‘蒯’钟离眜之事,念在如今的局势,我便不再与你计较,我且问你,当下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究竟会作何选择?”
蒯彻抬起眼皮,装作不解地问道:“不知大王所指的是哪两条路?”
韩信神色一凛,一字一句地说。
“一条路,是遵从朝廷的旨意,忠心不二,但如此一来,你便是我的敌人,等待你的将是被我的人剁成肉酱,死无葬身之地,另一条路,则是与我一同揭竿而起,共创大业,只要你助我除去范减这颗碍事的绊脚石,荣华富贵必将唾手可得!”
蒯彻抬眼偷瞄,只见韩信满脸杀气腾腾,手中的利剑已然出鞘,令人不寒而栗。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大王又非那樊哙般的猛将,性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