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
“庄老弟,你说跟着这么一个大王,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庄贾愤愤不平道。
“咱们在前方拼死拼活,抛头颅、洒热血地卖命,陈王的那些老乡仅凭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就轻而易举地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这简直太不公平了,就算日后一统天下,享受荣华富贵的也只是陈王的那些老乡,做梦都轮不到咱们!”
那个老兵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现在我知晓一个好去处,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同前往?”
庄贾眼神中泛起一丝光亮,急切地问道。
“你说去哪里?”
老兵皱了皱眉头。
“做反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朝廷反应过来,必然会挥师平叛,你以为咱们这些拿着木刀木棒的乌合之众,能够敌得过王离等人指挥的精锐老秦军队?”
庄贾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缓缓说。
“陈王在大泽乡附近与秦军展开了拉锯战,互有胜负,但咱们义军的伤亡实在是过于惨重,真刀真枪地较量起来,谁胜谁败,还真难以预料!”
老兵凑到庄贾耳边,轻声说道。
“庄老弟,我听说秦军那边待遇优厚,只要咱们投诚过去,不仅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谋个一官半职。”
庄贾心头一震,面露犹豫之色。
“这……这能行吗?万一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兵拍了拍庄贾的肩膀,宽慰道。
“富贵险中求,咱们小心行事,定能成功,再说了,在这陈胜手下,咱们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庄贾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好,那咱们就赌一把!”
那个老兵兴奋地拍手道。
“庄老弟,你这话说得太在理了!如今听闻大秦竟是将修骊山陵墓的那些奴隶都给武装了起来,交由少府章邯率领,欲与咱们义军决一死战,咱们这般处境,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倒不如悄悄地投奔章将军去!”
庄贾听了,心中顿时活络起来,但很快,他的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咱们现今寸功未立,就这样贸然投奔章邯将军,恐怕未必能受重用,若真想投靠,非得寻个恰到好处的时机,立下一桩大功不可!”
那老兵的真实身份乃是秦军派来的奸细,其任务便是策反陈胜身边之人,以图将来有朝一日彻底消灭陈胜的部队。
就这么寥寥数语,便将庄贾的心说得火热,他兴奋异常,那老兵见状更是欣喜万分,旋即从怀中迅速取出几枚金光闪闪的金币。
“章将军对待那些投诚之人向来大方慷慨,这些金币便是赏给你的!”
而这暗中派出来的奸细,在义军内部不断渗透,悄悄地进行着瓦解工作,只可惜陈胜对此却浑然不知。
待士兵们用餐完毕,陈胜便命令庄贾驾车,火速赶赴陈县。
早有探马将陈胜率军前来的消息汇报给了陈县的守将曹豹。
曹豹手下众人闻此消息,皆大惊失色。
“如今主公主攻远在荥阳,上将军正在攻打内史郡,吴广正在把守颍川郡,这可如何是好?谁能来救咱们?”
曹豹却不动声色,沉稳问道。
“我命你们布置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妥当否?”
手下的将校们齐声回答:“回将军,皆已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完毕!”
曹豹微微一笑,神色从容。
“只要都准备妥当了,便不必去请示主公,咱们只需在这城头静观其变即可,不管来的是秦军也好,还是友军也罢,但凡妄图谋取陈县,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言罢,他特意登上城头,拿起赵川交给他的一个望远镜,远远眺望。
果不其然,只见一队兵马正风驰电掣般朝陈县迅速移动。
曹豹心中一畅,不禁感慨。
“主公发明的这物件简直神乎其神,距离如此之远,竟能看得这般清晰!”
紧接着,他又冷笑一声。
“一早上便能抵达陈县,想必他们是趁夜进军的,也真难为陈胜了,若不送他一份大礼,怎对得起他这番辛劳奔波?”
话音未落,陈胜的先头部队已然玩命似的冲了过来。
刚刚行至距离陈县不远之处,只听得脚下“轰”的一声巨响炸了开来,由于阵型过于密集,瞬间导致最少五人被活活炸死。
然而,士兵们接到的乃是不惜一切代价攻占陈县的命令,因此,即便前面的士兵被炸身亡,后面的士兵依旧被后面的人推搡着,身不由己地往前冲。
结果,地面上不断传来爆炸声,接连有将士伤亡,等陈胜接到战报时,他手下的前军已然损伤了四五百人之多!
陈胜皱紧眉头,满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