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想起以前那些巴结他的人,往后看他的眼神,苏烈真恨不得当日就死在林天王掌下。
「丹溪翁,帮我救个人。」一声清脆之音出现在巷子里。
丹溪翁听见,忙出去瞧,看见一个青衫少年,笑道:「算算日子,你也该跟着你父亲回来了。那琴我一直给你保管着,你空了记得再弹一首曲子给我听。」
「你把此人救下来,我给你弹三首曲子。」
青衫少年身后有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有个面色发黑的病人。
丹溪翁瞧了一眼,说道:「服毒自杀的?还是个死士。这人,你救了他,也未必能问出什麽话。」
「我自有办法,你先救人。」
「行。」
丹溪翁便让人将担架抬进去,开始动手。
青衫少年在外面等着,打量了苏烈一眼,说道:「阁下瞧着眼熟,莫非是应天府的苏捕头?」
「女公子又是谁?」苏烈何等眼力,自然瞧出少女是女扮男装。
他现在有点心灰意懒,说话也没以往的滴水不漏,直接点出对方的身份。
「家父是新上任的巡按御史。」少女淡淡道。
「巡按御史?」苏烈想起最近官场传闻,新任的巡按御史是去年乡试第五名的举人冯西风。
当真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去年人家还是个酸秀才,今年便做了巡按御史,成为南直隶文官体系权势排名第四的巨头。
苏烈下意识拱手道:「苏某见过冯小姐。」
少女问:「苏捕头发生什麽事了吗?」
她在京城,也经常看何知府给老爹写的信,知晓徐青现在是江宁府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
想着自己读史书,那些豪杰都要招揽大批人才。
见苏烈神情,猜想对方怕是遇到什麽难事,下意识动了招揽之心。
反正老冯在应天府也需要帮手,等老冯离任,这人还能留给徐青用。
其实她对徐青没什麽特别深的感情,不过身为灭情道的传人,总归是要动情的。
给谁动不是动,不如就找徐青试试。
而且人在红尘,许多事身不由己。以往冯西风只是秀才,她自然无所谓,现在老冯青云直上,她再拖后腿就不好了。
所以和徐青成亲,也是时势使然。
她要是拒绝此事,对身边人都不好。
灭情的功夫是入情越深,将来要抽身而出的难度越大,好处是,入情越深将来斩断情丝,成就越大。
如果少女没有自报家门,苏烈才懒得跟她说自己的事。
不过对方的父亲是巡按御史,苏烈心里本能生出一丝期盼,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少女听完,笑了笑:「我道是什麽大事,不过是丢了一个捕头的差事。堂堂大丈夫,为这点事丧气?」
「冯小姐,你们这种贵人,怎麽知晓我们底层的辛苦。」
少女:「你在南直隶江湖,也算一号人物,功夫又不俗,怎麽算底层。」
「在魏国公府这等人家眼里,苏某便和奴仆走狗有什麽区别。我为他们魏国公府的事受了苦,至今没人来问候过。」苏烈自嘲道。
少女:「读书人有句话,天行健以自强不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应天府不要你,你难道不会去谋其他去处?」
苏烈:「冯小姐打算招揽我吗?可是我受了内伤,功夫废去大半,对你们父女,不见得有多少用处。」
少女:「丹溪翁没跟你说全,你这伤也不是不能痊愈,只是他做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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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做不到,若是能找到那些灵药,让我炼制成丹,我怎麽就不能治好他,问题是,他能找到吗?」丹溪翁走出来,嘟囊一声。
少女微微一笑:「不用灵药也可以,若是有练脏的高手,又精通医理,治他的伤势,能有多难?」
丹溪翁:「他就是被练脏的大高手打伤的,你问他,这辈子见过几个练脏的高手,这等人物,且不说精通医理的事,便是有,又凭什麽救他?你说的轻巧,
那你找一个给我看看?」
少女:「我现在自然是找不到的,不过我父亲那边说不定有机会认识。」
她虽然口中这麽说,心中却想到,徐青很会交朋友,说不定以后会认识这种人物,反正先将人骗来再说。
她看重的不光是苏烈的本事,更是因为此人当了许多年应天府的捕头,熟知南直隶江湖和官场上的事,对老冯来说,着实大有用处。
恰好对方落魄。
这叫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苏烈不免心中一动,主要是他现在被应天府免了差事,如果不迅速找个新靠山,以往那些带点灰色的产业也怕是保不住了。
应天府可是不缺落并下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