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沉吟一会,合十而叹:「这徐施主,着实是大有慧根之人。此等功德善事,我金光寺自是义不容辞。」
法月心中松口气,又有些失落。
没钱的时候,老和尚天天说要让位,现在他找到做大做强的门路,老和尚咋看看,好像还能再干二十年的样子。
再过二十年,他都快奔五十了。
天下岂有五十年的少住持呼?
监寺长老见师徒二人达成一致意见,颇是生气道:「此事不行。」
他不想知道,这事成功有多大好处,他只知道,进了他口袋的香火钱,
没有出去的道理。
住持温和地说道:「师弟,此事也不是小事,你先下去,静心思考一番,咱们后面再商议商议。」
监寺长老想着现在殿内,他们师徒二比一,自己确实说不过,还是回去找人商量。
退还香火钱,实则是动他的根基。这不是挣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住持向他的地盘伸手了。
等监寺长老离去,法月道:「住持,衍智师叔不同意的话,这事也不好办。」
住持:「无妨,此事我自有主意。你还有何事?」
他看法月欲言又止。
法月于是说了求子汤的事。
住持略作沉吟:「求子汤的药材,本寺也没几份了。但这种秘方,也不好直接给徐三元。你去将剩下的几份都取出来,等两日咱们大事一定,便给他送上门去。」
「诺。」
子夜。
晴空,月明,无雪。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窈窕身影,轻飘飘落进徐青的东院。
窈窕身影突然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下意识惊呼一声,却被一只手捂住嘴,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松了口气。
「你身法不错。」徐青悠悠地对眼前的黑衣女奴说道。
苏怜卿白徐青一眼,「你差点吓死我。」
徐青:「你是刚到江宁府?」
苏怜卿:「我这刚落脚安顿好,便来找你了,够意思吧。
徐青丢给她一块抹布,说道:「把院子里的石凳搽乾净,咱们坐下说。」
「不让我进书房?」苏怜卿感受到院子里的冻意。
徐青:「我又不冷。」
「我冷。」
「所以跟我有什麽关系?」
苏怜卿:
她还是老老实实去擦了院子的两个石凳,坐到徐青的对面。徐青让她讲怎麽过来的事,苏怜卿也如实吐露。
徐青闻言点头:「没想到你也掺合到此事了,如此更是方便。」
苏怜卿也是因为此事涉及到徐青,所以到了江宁府,安顿好之后,第一时间就趁着夜深人静时找过来。
不然,等徐青明日都知晓此事了,她再过来,显得不够忠心,届时怕是要吃苦头。
这也是罗教养成的坏毛病,做事情首先要考虑上面的态度,生怕受到责罚。
现在不过是上面换了人而已。
真是命苦!
她斟酌地说道:「陈妈妈是内厂的人,所以这次天香院背后,肯定也是内厂。你最好小心些。」
徐青笑:「我倒霉了,你不是正好脱身。」
苏怜卿叹口气:「认罪书你都不给我,我怎麽脱身?脱衣服还差不多。」
徐青摆手:「脱衣服大可不必,既然来都来了,正好今夜别回去了,教我易容术。」
苏怜卿:「你还是不是人,我这两天心里都是事,根本没合眼,让我睡一会也好。」
「没事,你先教我,我练习时,你再打个盹,有什麽不懂的,我再继续问你。」徐青极为体贴地回道。
苏怜卿:「那我不睡了———」
徐青微微一笑:「进书房去吧,给你喝口热茶。」
苏怜卿不知为何,听到这句,她居然有点感动。
她是不是贱!
徐青也是不想一上来就嘘寒问暖,免得这女人上天。
先给她个下马威,再给点慰藉,心里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御下之道,跟御马一样,得摸清它的脾气。
该顺就顺,该驯就驯。
书房,松油灯亮起,室内通明。
徐青安静地听着苏怜卿述说易容术的诀窍。
完完整整听过一遍之后,如同那次审问牛鹏获取牛魔大力拳的诀窍一样,不时抽问一段细节,然后和前面的内容印证。
不仅如此,徐青还边问边理解,然后询问某段内容的意思,让苏怜卿解释,再和自己所悟印证。
如此翻来覆去,用了足足两个时辰,徐青才将易容术的大致框架理清。
这易容术原来是用神魂之力控制脸部肌肉为主,再配合化妆等技巧,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