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当做天真烂漫,直接问出来,也不至于是什麽坏事。
徐乡绅先是赞许一声:「少年人有世侄这般定力的人,少之又少。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他随即苦笑一声:「也是万不得已,不然不至于病急投医,求到世侄身上。」
说话间,他朝着徐青深深一拜。
徐青连忙闪开。
他感觉老头子这一拜和申公豹的道友请留步有一拼。
哪怕都闪开了,青铜镜内,已经进阶橙色的气运都肉眼可见长出黑气来。
徐青道:「老先生,咱有话好好讲,切莫折煞在下。」
徐乡绅倒是有分寸,知道过犹不及,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直接道:「松州徐氏,危亡在即,还请世侄看在同姓的份上,救救松州徐氏。」
徐青:「老先生,你细细说,至于帮忙,我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他知晓钱师爷在此做陪客,就是吴知县的态度。
不帮忙可以,但是听都不听,也太不给面子。
现官不如现管。
吴知县还是清水县的县太爷呢,何况还是徐青县试的恩师。
这点面子肯定要给的。
徐乡绅见徐青松了口,于是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首辅要变法,清丈土地。
先要拿一些士绅开刀。偏偏徐家这一代,只有徐乡绅一个举人,虽然还有些老太爷留下的人脉,却顶不得大事。
周提学接下来急着到松州府,便有清查徐氏生员学籍的意图。
清查出学籍,只是第一步,后面才知晓,徐家隐瞒了多少土地和人口。
至于为何和徐青扯上关系。
原来徐家打听出,徐青和冯西风关系匪浅,冯西风又是周提学的妹夫,而且周提学点了徐青做小三元。
松州徐氏才想通过这一层关系,联系上周提学。
徐乡绅说到后面,感伤道:「这些土地也不全是投献的,也有我家祖辈积攒得来。只是常言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真到了那一天,衙门的胥吏落井下石时,一向是如狼似虎,肯定是一锅端掉。」
他说到最后,似乎下定决心,「世侄如果能帮松州徐氏渡过此劫,将来世侄中举,我徐氏愿意拿一半的土地和江宁府的乡绅置换,然后投献给世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