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知道自己染了天花,无不担忧自己的性命,可在燕夙这,却好像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www.jinglei.me
顾昭昭心中说不出来的感受,有一人愿意为她豁出性命,她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会感动。
可明知两人之间不可能,如此便是害人害己。
“你将这药喝了吧。”
顾昭昭将自己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燕夙却摇头:“这是你的药。”
“我天花症状浅淡,少喝一次无妨。”顾昭昭认真道:“你如今更需要它,你喝了。”
燕夙却道:“你忘了,我如今是药童小木子,给自己多熬一碗药很方便。”
“你又想骗我。”顾昭昭没好气道:“宫中医药都有定律,取用记录严明,你便是熬药的,也没有多余的,你喝了吧,我回头再多开一副药,说用来研究,不会有人多言。”
话说到这个地步,燕夙也只能端起药一饮而尽。
见此,顾昭昭便知道,燕夙果然说了谎。
她不满道:“你是燕北王,整个燕北之地的支柱,你若倒下,不仅是燕北,若安国北上,整个景国黎民百姓都要受战乱之苦,你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燕夙被训,却一直含笑听着,还很顺从的应道:“郡主说的是。”
“你……”顾昭昭还想再说,却忽然撞入了燕夙那双深渊如墨的眸子里。
一瞬间,话便堵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
训诫燕夙?
两人何时这么亲近了。
“是我多言了。”她顿了顿又道。
燕夙却道:“不,你没有多言,你想说便说,我很喜欢听。”
听闻这话,顾昭昭面容一沉:“燕北王。”
“叫我燕夙。”燕夙纠正道。
顾昭昭却还是坚持:“燕北王。”
燕夙这次没再纠缠,却温柔应声:“我在。”
“你……”
一瞬间,顾昭昭却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燕夙见此,怕顾昭昭真的着恼,便道:“此次染上天花乃意外,我并非故意染上,再次冒险进宫,也是为了求郡主救我性命。”
“天花无解,只能先染上病愈后才不惧。”
说完,顾昭昭忽然一顿问:“你是何时察觉自己染上的天花,又是在何处染上的,你脸上有没有?”
顾昭昭染上的天花,是和黄太医钻研后,减弱了才染上,她其实对自己痊愈有七八层把握。
可燕夙情况不同,她不知是哪里染上的,也不知严不严重。
燕夙见此,便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那张绝美倾世的脸上,如今起了许多骇人的红疹。
可却依旧无损他的容貌。
燕夙道:“是在城外染上的,如今京中谈天花色变。”
“什么?”顾昭昭惊讶:“天花,竟然已经蔓延到了宫外。”
燕夙颔首:“不错。”
看着燕夙那张脸,顾昭昭又道:“感染了天花,痒痛难忍,你竟然还能说笑,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燕夙道:“我曾为了埋伏安国军,寒冬之时在雪山被雪掩埋三天三夜都不曾动弹一下,天花痒痛虽难熬了些,但比起严寒和饥饿倒也好了许多。”
虽然这些话在燕夙嘴里很是轻描淡写,可顾昭昭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燕夙真是忍了常人不能忍的痛苦。
顾昭昭生平最是敬佩守卫疆土的将士,燕夙不仅是将士,还是其中的领袖。
“我会救你。”顾昭昭坚定道。
燕夙笑着颔首:“我知道,我相信你。”
顾昭昭表情却很严肃:“你别笑,你既是宫外染上的天花,便于我的不同,一个熬不过便会丢了性命,你现在坐下,我为你把脉检查一下。”
燕夙却摇头道:“把脉不急,你先吃点东西,再不吃,一会就冷了。”
顾昭昭视线便落在了面前的晚膳上,想起什么问:“你吃了吗?”
燕夙点头:“吃了。”
顾昭昭怀疑:“是实话?”
若是以往,顾昭昭定然不会怀疑燕夙说的话,毕竟燕夙为人沉稳,天生便能让人信服。
可经历了这两次的事,顾昭昭却开始对燕夙的话产生怀疑。
果然,问完后,燕夙顿了顿道:“急着走宫门下钥之前进宫,还没来得及。”
“没吃便没吃,我又不会笑话你,何必说谎。”
顾昭昭说完,看着面前的一碗饭蹙了蹙眉,还是一分为二。
对燕夙道:“我知你吃不饱,但也只能如此,回头我再让人送一些点心来。”
“好。”燕夙乖乖答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