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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
“前天晚上喝醉以后,你对我的兴趣更大,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务实。”第三声雷。
别枝僵在那儿,大脑回路有点理解不了“务实”怎么还能有这种用法。这样僵持了几秒,别枝终于一点点回过神,也想明白了什么。
“庚野,”她声音有些涩哑,“你别这样。”“我哪样了。”唐野懒着声,低低地道。
“我知道,其实我们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现在这样做,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我还是会冷静下来,告诉你你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
庚野望着她,那点衬得他眉眼都清绝跌丽的笑,像是夜空中冷落了的烟花,一点点凋谢。他眼底重归漆暗的底色。
很久后,庚野薄薄了声,像是冷极的嘲弄,他偏开脸,望窗户外的夜色和灯火。“非分不可?”
“是。”别枝逼着自己开口,有些涩哑的重声。“原因呢。”
“我..和你不合适。”
庚野无声笑了:“怎么不说,是因为我骗了你。骂狠些,说不定能叫我彻底死心。”
“因为我知道,分手是我的原因,与你无关。”
别枝轻声,“我希望你也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是长大了,”庚野回过头,那种眼神意味难明,复杂地,像是笑和悲一同织着,“现在连分手,都会选更温柔圆滑的,成年人的方式了?”
别枝被他的话增住。
喉咙发涩,发涨,像是有块海绵塞在那里,没有流出来的眼泪都被憋回去,撞进海绵里,叫它越来越大,撑得她喉咙和鼻根眼窝都酸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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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轻快地眨了下眼:“当年,确实是我太幼稚了,我只是想尽快结束关系,没有牵挂地出国,但我不该用那种伤害你的方式..让你执念到今天。”
庚野喉结抽动了下,几秒后,他哑声重复:“..执、念?”“是,执念。”
别枝深吸了口气,仰头,看向庚野。
“昨天回来以后,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如果七年前我没有说那种话,只是告诉你我要到国外进修,兴许,这些年里我们早就分手、你也早就放下了。”
“.”庚野眼神凉冽下来,声线清冷,“别停,继续说。“他那个好像冷静至极的眼神,莫名叫别枝不安。
但箭在弦上,她想了整整一晚上加一个白天的说辞,她相信它会是最有效的——消解他们关系的“科学试剂”。
别枝将自己的声音放得轻慢:“七年,那么长,我们早就不是过去的我们了。即便有些东西没有变,但那时候,我们也不过认识了一年多一些,多少倍的时间,早该将它覆盖了..庚野,你想没想过,你放不下的不是我,只是你对被我抛下的执念。”
卧房内死寂,空气逼仄得叫人窒息
别枝轻声说完,就低下了眼,望着床边那人折膝敞开的腿,还有投在地上的侧影。
在漫长到叫人眩晕的沉默里,别枝觉着前晚的醉意像是又回来了一样,搅和在她脑海里,撕扯着她的神经。
身体里的意识快要分作两个自己。一个想要推远,一个想要留下。不可以。
无论是为了谁、都不可以“行。”
沉默过后,青年弯腰,从床上起身。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随手挂上去的长风衣:“不愧是学心理的,别人是一针见血,你是一刀穿心。”
别枝以为,他至少会反驳她一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想法,庚野回眸,眼周有些微冷地红,“你以为,我会和你理论么。”他嘲弄垂眼,“我什么时候理论得过你。”
“你说得对,全对,我等了那么多年,等的不是你,就是个狗屁执念而已。“庚野要拉起另外一只袖子,却怎么都摸不着身后垂牵下来的袖口。
他停了好几秒,到衬衣下肌肉绷紧,又一寸寸松弛下来。
庚野放弃了,懒颜冷眼地将风衣挂上臂弯,他转身,目光不移不地,从别枝面前走过去。
臂弯下,黑色大衣尾摆掠过了女孩的小腿。跟看是折下来的衣领的部分,从她身前拂过,就要擦着她的手过去。
像是某根神经抽跳了下。
别枝无意识地伸手,攥住了他的风衣。
臂弯里死死握出褶皱的风衣被拉住,挂得庚野一停。他顿住,眉眼冷冽地回过身,低眸,朝下睨去。
“怎么,”青年黑漆漆的眼眸复又抬起,语气冷淡,“这件你也喜欢,一起留给你?”两人对视。
别枝像是到此刻才被他的眼神冰醒,她蓦地松开手,缩紧了手指,有些难堪,又掩饰地别过脸。“不是,我是想问..你吃晚饭了吗?”
死寂。
然后是一声冷冰冰的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