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死盯向了临窗中间的那张办公桌桌位。
和其他人不同。
女孩安静地垂眼,手指匀速敲着键盘,算不上专心致志,但也看得出,她对他的离开毫不在意,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懒得分过来。
这个发现更叫方德远胸腔间的暴怒如将喷发的火山。
但多年经验和习惯,方德远还是恶狠狠咬着牙,只用嘶哑的声音开口:“别枝,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谈不上意外,别枝从电脑后抬眼。女孩望来的目光近乎淡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刘主任那儿的东西,是你给过去的!”方德远几乎有些走音,“偷偷摸摸做这种事,又是录像又是举报,为了赶我走,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在办公室其他老师讶异望来的目光里,别枝停了两秒,轻声一笑:“方老师,哦,不对,你不配用这个称呼。”
在方德远一下子扭曲的表情里,别枝不紧不慢地推开椅子,起身:“方先生,我看你不止是师德有亏,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比如,“愉偷摸摸’这种词,并不适合我,我没避开任何人,更没有否认过我的举证,它倒是适合用来形容你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
别枝一边淡然说着,一边绕过办公桌,就要走向门口。吓得毛黛宁忙伸手拉住她。
别枝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朝办公室门口那个眼神明毒的男人走过去。
“好,多好啊,别老师多么地道德楷模,教师模范?”方德远阴恻恻地盯着她,目光扫过全办公室,“我奉劝大家,可得小心了,以后跟这样一位眼里容不得半点灰的老师待在一起,提心吊胆的日子怕是不远——“
“这种事就不要共沉沦了。”别枝打断。
女孩就停在方德远身前两米外的那张办公桌旁,单手扶着桌沿,靠坐上去。她侧过身,看他像是在看脚底下的一块脏泥巴。
想拉看别的老师同仇敌忾,也得先看清自己的位置。别说做老师了,做人都算你高攀,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有脸跳上戏台?”
方德远的脸色原本是涨红,这一下几乎要青紫了。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出字音:“别枝,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哦,你是想说,狗急跳墙吧?”
办公室里已经有其他老师开始替别校捏一把汗了,唯独视线焦点里,女孩脸上那点笑意散碎,冷漠取而代之。
在方德远像是淬了毒一样的恶狠狠的眼神里,别枝起身,她不退反进,一步一步逼近了办公室门口的方德远。
“奇怪,我只是看不得你这种败类胡作非为,你好像就把我当成了什么好人。”别枝停住,就在方德远面前。
女孩声音柔和,温吞,眼神却像是在光下慢慢凛冽成锋的冰刃。
“好人才怕威胁,”女孩上身微倾,“像我,比较怕你就这样老老实实滚蛋。你要是不再做点更过界的事,怎么够我这种守法公民泄愤?”
她冷漠地审视他,眼底里没有一丝惧意。
“毛毛,”别枝一眼不眨地盯着方德远,淡声问,“只有他先动手的情况下,反杀才能算是正当防卫,对吧?”
像南极冰川的风直下,霜冷过境,叫办公室里骤然一。
毛黛宁按着自己被别枝那凉冰冰的语气吓得直蜜的鸡皮疙瘩,强挤出笑:“对、对啊。”
“哦,”别枝遗憾地直回身,冷着方德远,“你看,法律就是这么公平,连你这种人渣也会被保护。更何况那些无事的人,你说呢?”
这句意有所指,终于叫男人眼底强撑的情绪垮台。
方德远从变脸到扭头离开的速度,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追着要砍他。
对峙结束得如此匆匆,叫别枝意兴阑珊。女孩回过身,神态平静得像随手丢了个垃圾。她径直走向办公桌旁,无视了半个屋子里惊叹的目光。
直到毛黛宁回神,震撼地打最她:“吱吱,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了。”其余同事跟着附和。
别枝不好不理会,只能敷衍地弯了弯眼:“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这么高大,只是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啊?为啥?”毛黛宁心有余悸,“刚刚他看你那眼神,吓得我。”
“连欺负女生,都只会找那些家庭条件困难,且性子软,内向的,”别枝音色冷淡,“欺软怕硬的怂蛋而已。越是色厉,越是内荏。”
毛黛宁琢磨了两秒,恍然,给她竖起个大拇指。
跟着她遗憾回头:“可惜了,何芸这会儿不在,不然要是让她亲眼见了你今天的壮举,我估计她以后都不敢招惹你了。“
别枝莞尔:“不要造谣,我对女生是很温柔的。”
“别老师有男朋友吧,”办公桌对面,徐成磊提醒,“方便的话,这几天还是让你男朋友来接送你下班比较好。就权当是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