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巡捕,雇佣哪个国家的巡捕,都是巡捕房说了算。东云巡捕,只需要正常的百分之三十的薪水!”
“雇佣同样的人数,但是只需要付出百分之三十的薪水。”汤姆舔了舔嘴唇,低声嘟囔道:“我是巡捕房的总监,我也会这么干!”
刑天鲤笑了:“东云人的个子小,他们的饭量,或许还不如一条狗。三成的薪水,足够养活他们自己了!”
汤姆和杰瑞也都笑了起来,笑声甚至压过了外面的风雨声,车厢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刑天鲤和这两个新同僚,关系顿时亲密了一些——起码在嘲讽东云人上面,大家的恶趣味是一致的!
车停在了涉川村的村门外。
这些东云人,居然还在围绕村子的围墙外面,挖了一条一丈多宽的‘护城河’,用原木制成的粗糙村门外,麻绳吊起了一座歪歪扭扭的吊桥。
汽车刚刚停下,村门口的一个木板制成的门房内,两个身披蓑衣,手持铁刀的东云男子就好似两只老鼠精,‘哧溜’一下窜了出来。
空气中,有一股极淡的劣酒气味弥散开。快要靠近‘涉川村’的时候,杰瑞已经下车,收起了车头小旗杆上的英吉士王室旗。
一个东云男子歪着头,盯着汽车看了看,尤其是注意到了车头上,寻常汽车不会有的,那根专门用来悬挂小旗帜的尺许长小旗杆,毕恭毕敬的一个九十度鞠躬:“敢问贵人,有何贵干?”
风雨太急,东云男子极力扯着嗓子呼号。
汤姆和杰瑞坐在车上没动,刑天鲤从牛皮箱里掏了几块大金条塞进袖子,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杵着通天妙竹,下车走到了河沟边,厉声道:“放下吊桥,打开大门。该死的贱种,我找熊山二郎那个混蛋。”
没有丝毫质疑,两个东云男子疯狂的嘶吼着,村门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厚重的原木村门快速开启,吊桥也‘嘎嘎吱吱’的放下,一队穿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东云男子毕恭毕敬的跪在泥水中,迎接刑天鲤进村。
没人问他姓甚名谁,没人问他要做什么,这些底层的东云人表现得和驯服的狗一样温顺。
刑天鲤就进了涉川村。
在外面看来,这村子占地很大,倒是有点气相。
但是进了村子,刑天鲤不由得直咧嘴。借着雷电闪光,视线所及之处,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空地上,是一列一列简陋的长排木房。
这些房屋结构极其简单,木桩子搭起来一尺高的地基,上面铺设一层木板。四面墙壁,也都是歪歪斜斜,通风漏气的木板墙,屋顶则是厚厚的茅草顶。
一列一列的长排木房,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狂风卷着暴雨狠狠地鞭挞,好些木房子就发出‘嘎吱’的声响,随时可能散架。
泥泞的道路从这些简陋的木屋中间穿过,刑天鲤收敛神魂,他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女人的浪叫声,男人的喘息声,铜钱的撞击声……嗯,稍远处,风雨中,他甚至听到了锋利的匕首一次一次贯穿肉体的响动。
在距离较近的一些木屋中,门缝、墙缝里,有一只只充满兽性,极其不安分的眼珠,极凶狠的目光落在了刑天鲤身上。有人在木门后低声询问,向带路的东云男子打探刑天鲤的身份。
走在刑天鲤前方,手持简陋灯笼的东云男子趾高气扬的说道:“是驾车来找熊山大头目的贵人。汽车,蠢货,你们知道一辆汽车值你们多少条贱命么?”
一间间简陋的木屋中,顿时传出了清晰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好几扇木门突然敞开,有袒胸露乳的东云女人谄媚的笑着,站在门前,手持蜡烛,故意用蜡烛照亮了自己的身体,向刑天鲤抛洒着媚眼。
刑天鲤眯着眼,冷厉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这个宛如狗窝的村子,以及这些浑身都透着野性、兽性的东云人。
他讥诮的笑了一声,随手丢出了一把金币。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四面八方,起码有数十个简陋木屋中,数百名东云男女借着灯光、烛光,天空一闪而过的雷电光芒,看清了刑天鲤洒出的那点点金光。
刑天鲤跟着带路的东云男子快步离开,等他走出数十丈后,身后突然传来了低沉的咆哮声。有大群东云男子犹如发狂的野兽一样飞扑而出,冲进了泥水中,疯狂的争抢他洒下的那些金币。
有刀光,有斧光,寒光在雷电光芒中闪烁,锋利的刃口深深没入血肉,砍断骨骼,发出可怕的‘咔嚓’闷响。有东云女人兴奋得鼓掌、跺脚,纷纷为那些厮杀的男人加油助威——她们知道,无论是谁最后得到了这些金币,终归都会汇入她们的身体‘中间’!
走过这些极其简陋、密度惊人的木屋,前方出现了一座带着典型江南韵味的白墙黑瓦的整齐院落。占地能有四五亩地的院子,门前有一条小河流过,院子四周种满了合抱粗细的杨柳。
狂风呼啸而过,长长的柳条在风中狂舞,电光闪烁中,柳条的影子投射在白墙上,莫名给这院子增添了几分阴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