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阵内忍)
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一条绝对的底线。全都没救了。但至今的发展,根本没有半点会死人的预兆啊!
「呜……呜……」
一股呕吐感涌上。会感到头晕,是因为那极度鲜红的色彩吗?
但我还是盯着前方,移不开视线。一股铁块生锈的浓密臭气,硬是让我自觉到此刻正和尸体待在同一个空间,脱不了关系。
前方——
如抹布般扭曲的颈子,头部消失的女体。眼下这名鲜血泉涌般溢出的人物,我心里有底。虽然有一说法是:脸部被打烂或溶解的尸体,未必是本人。不过这句话绝对不适用于这个状况。因为我太清楚眼前的人物了。
不论涂了指甲油的十根手指。
还是滑顺的背部曲线。
都与我脑中的记忆和回想吻合到令人发寒,该死的一致。这无力……不,这有如插了电极的青蛙腿,随着大量出血而痉挛的女性,跟我的记忆重叠。
我干涸的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话:
「菱神……舞……?」
会叫名字,或许是因为我想得到一个回应。
对方明明没有嘴巴和头部。
我不由得想瘫坐在地,但此时才注意到,那喷出的鲜红色彩已流到脚边。身体会弄脏——如此心想,双脚才总算使上力。接着我又注意到一点。身体会弄脏,是因为那是尸体流出来的东西,因为那东西已经不是菱神舞了。
我察觉到这一点。
原本麻痹的恐惧感,顿时席卷而来。
「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会被杀死。
待在这里会被人杀死。况且,连菱神舞这等高手都没了脖子,区区一个高中生又能怎么样!
我摆动双手,一个劲地冲出现场。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叫喊什么。叫什么都好。到外面,总之先到建筑物外头。我在长长的走廊上不停奔跑。
但途中我停住了。
双脚不听使唤。
成排门扉的其中一扇,半开的门内,有鲜红色彩四处飞溅。该死,开什么玩笑,该死!那不是叔叔吗?你是刑警吧,国家公权力的象征吧!怎么会,怎么会不仅双脚被扯断,还脖子挂在玻璃碎掉的窗框上啊!
我们是血亲,就算尸体支离破碎成那样,我也应该哭喊着跑过去。但现在的我不行了,因为我已经明确感受到恐惧。无法靠近,那太异常了。叔叔不是死于双脚出血,而是脖子被挂在窗框上窒息而死。凶手用这种本来双脚稍微用力就能轻易脱身的伎俩,明显是想慢慢折磨死对方。
喜欢推理的少女被扔在厨房的瓦斯台上。惑歌那家伙被人用钓金枪鱼的巨大鱼钩挂在天花板上,晃得像座吊灯。全都没救了。现在不是谈凶手的时候。我看不出追赶一个有形体的人能解决什么。我只感觉到这间旅馆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覆盖,那力量有如巨大恶意和怨念。
死亡。
明确的死亡。
急促的呼吸停不了,我想不出具体的对策。下一个会轮到我,现在只剩我还活着。到底是谁干的?有逃过一劫的方法吗?说到底,追根究柢来说好了——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2(阵内忍)
在只有屋龄可取的茅顶日式房屋。我坐在其外廊吃着冰棒时,娇小端庄的奶奶对我说:
「小忍,小忍啊!」
「怎么了,奶奶?」
「有野猫啊。它要在这里休息没关系,要是把院子当成厕所就伤脑筋了。奶奶想赶走它,可是没有用。小忍可以想个办法吗?」
「……奶奶,那不是猫,是猫又喔,尾巴有两条。那是致命诱发体,奶奶要小心啊。」
猫怪在一些故事中会帮主人报仇,所以让人讨厌不起来,因为那是美谈。不过他们的能力能轻易取人性命,还是小心为上。
我穿着海滩鞋来到宽敞的院子,战战兢兢地靠近猫又,她正蜷曲在充满独角仙的树荫下。
「这位猫又,在这里做什么啊?」
「你看不出来?盛夏的烈日当头,热得受不了啊。一整年都在开空调的人类大概不懂吧。」
「我可以让你到房间乘凉,不过别在院子上厕所啊。」
「淑女怎么会做那种事情。不过,对了。人家现在心烦意乱,如果能泡个冷水澡,心情会变得比较放松,也不会想伤害人类吧。」
「一只喜欢洗澡的猫?」
「咱可是猫又啊。」
于是乎,我双手抱着猫又往浴室前进。
「明明是间破房子,浴室还挺高科技的嘛。」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指定为文化财产,所以爷爷很积极地想趁早改建。多亏这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