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微微顿了顿,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那袁公路,不过是冢中枯骨,难成大业,主公既然已对其剖析得如此详尽,此处便不再赘言。且把目光投向当今天子,自其还都长安之后,形势看似别有一番景象。虽说长安兵力相对孱弱,却能巧妙地掌控幽、并、京畿、凉这四大州郡,且看这四州所聚之兵马,幽州之地,公孙瓒所率骑兵堪称无双之锐旅,其铁骑纵横驰骋之处,仿若狂风席卷,无人可撄其锋;并州一方,吕布以其超凡之勇冠绝天下,那手中方天画戟,似可破尽世间之敌,威名赫赫,令人胆寒;京畿之地,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义结金兰,情比金坚,其皆怀绝世之勇,实乃不可多得之猛将良才;而咱们西凉的锦马超,更是声名远扬的神威天将军,昔日于异域扬威耀武,其麾下西凉铁骑如汹涌沙暴,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天子竟能将这些性格迥异、能力超凡且各具野心的豪杰猛将掌控于股掌之间,使其为己所用,这般手段与谋略,不得不说,确有几分中兴汉室之风范与气势。”
张济听后,微微摇头苦笑道:“天子虽看似掌控四方猛将,然幽、并、凉三州势力错综复杂,各怀心思。公孙瓒与袁绍争斗不休,吕布反复无常,刘关张忠义却局限于京畿之地,兵马不足,马超更是重情重义且心系西凉。天子如今不过是凭借名分与各方暂时维持一种微妙平衡,这其中暗潮涌动,危机四伏,稍有差池便会打破这看似中兴的局面。阿绣若想依托天子谋求出路,怕也是难上加难,一不小心便会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万劫不复。”
贾诩亦叹道:“主公所言不差。天子虽有此布局,但其自身实力薄弱,难以真正驾驭这些骄兵悍将。且如今诸侯林立,对天子虎视眈眈者不在少数。少主若投身其中,不仅要应对各方诸侯的压力,还要在天子与诸将的微妙关系中周旋,这等险途,实非明智之举。”
张济带着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那若依先生这么说,岂不是这天下局势便没有明朗之时了吗?”
贾诩看着张济,沉稳地说道:“将军,你不妨将目光放长远一点。天下大势,纷繁复杂,其他人暂且不说,只说西凉之地。那西凉锦马超如今不止威震西凉,更是名动西北。若这马超能够真的对长安的天子不抱希望,毅然返回西凉,稳扎稳打地经营。要知道,西凉铁骑三十万,那可是实打实的精锐之师,绝非浪得虚名。即便马超本人没有逐鹿中原、争锋天下的雄心壮志,凭借其在西凉的威望与人马,妥妥的西北王是当仁不让的。更何况马超此人心念天下百姓,他若能谨守西凉与西北,坐观中原大战,待到中原有朝一日真的打得不可开交、各方势力疲敝之时,西凉铁骑裹挟大军汹涌而出,试问那时天下又有谁能抵挡其兵锋?将军您且莫忘了,西凉还有那位的存在。”
张济心中一动,试探着说:“先生莫非说的是李儒,李文优?”
贾诩微微点头,说道:“正是。我一生甚少佩服他人,但是李儒此人的心志计谋,以及行事的果决狠辣,却让我由衷地佩服至极。有他在西凉出谋划策,西凉绝不可能会只困守一方之地,必定会在合适的时机染指中原。”
张济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这倒是。当年李儒先生被称为‘乱国毒士’,虽说这称号有些恶毒,但也足以证明他智谋的高深莫测。只是,你就确定这马超能被天子所迫,对天子彻底失望,进而重返西凉吗?”
贾诩此时轻轻一笑,说道:“主公昨日没有参加酒宴,所以不知晓西凉马超的种种过往。天子强纳马超之心上人为妻,马超不惜为那女子与天子闹僵,甚至强要天子封那女子为皇后。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在天子眼中已属罪无可恕,而马超也定然深知自己与天子之间的嫌隙已难以弥合。再加上此次出征扬州之事,诸多不利因素叠加,马超心中对天子的怨念只会愈发深沉,返回西凉极有可能成为他日后的抉择。”
张济此时恍然大悟,抚掌叹道:“若如此说来,马超返回西凉的几率确实颇大。”
贾诩微微摇头,凝视着张济说道:“将军且慢,您莫忘了,那‘乱国毒士’李儒岂肯坐以待毙?他必定早已有诸多后手谋划。”
张济目光坚定,慨然道:“若如此,我觉得此时便应该倾尽全力相助马超。眼下局势变幻莫测,马超既有返回西凉之意,又与天子嫌隙渐深,我们若能在此时雪中送炭,与他携手共进,日后待他成就大业,阿绣与他的情谊加之我们的助力之功,定能如你先前所言,博个光耀门楣、封侯拜将。先生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时机吗?”
贾诩神色骤变,满脸惶恐,语气急促且诚恳地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我今日前来,所肩负的使命正是劝阻少主,使其莫要冲动行事。”
张济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