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余斯淮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然后拿眼盯着简奈乖乖坐下。
简奈脸色不算好看,似乎还在想宋岩儿的事。
李岳人比猴精,故意引火:“唉呀,谁又惹着我们简少爷了?”
余斯淮却没闲空跟他扯,开门见山:“你让齐总拒签宋岩儿,是他得罪你什么了?”
“你们已经知道了?”简奈觉得意外,明明事情才刚发生没一会,怎么人尽皆知了。
“切——”李岳心生鄙夷,笑得颇有些冷,“你跟宋岩儿从前不认识,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来,你说说怎么回事,大家尽早和解,别闹得不可收拾。这个圈子很小,事情摊开说透了,日后再见面,彼此也不会太尴尬。”
简奈撇开目光,低头整理衣摆,无所谓似的,“没误会,我就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李岳:“……”这人简直耿直得无话可说。
“简助理,”余斯淮语气尽量温和,眼神却透露出警告,直直望着简奈,“你最好还是跟我解释一下吧。这么恨他,到底为什么?”
“我跟他是私人恩怨,具体原因,不方便解释,”简奈心里撇嘴,态度自然显得不耐烦。
李岳在旁小声嘀咕一句,“我斗胆一猜,简少爷是得不到,就由爱生恨呗!”
简奈快气笑了,徐徐叹气,一顿,说:“这样吧,我给余先生讲个故事。”
听言,李岳立刻竖起耳朵,准备收集八卦。
余斯淮微一点头,眉目稍稍舒展,一抬手,“愿闻其详。”
简奈:“这天,农夫路过一块农田,看见路梗边趴着一条受伤颤抖的蛇,心里很同情,便把这蛇带回家,结果半夜蛇苏醒过来爬上床,一口咬在农夫的脖子上,农夫便一命呜呼了。”
这么家喻户晓的“农夫与蛇”,余斯淮当然能听懂其中的暗语。
沉默片刻后,他重新看着简奈,“所以,你是农夫,宋岩儿是蛇,他对你有过恩将仇报?”
“呵!我没那么蠢。”简奈缓缓摇头,又对着余斯淮认真道:“不过,如果我这回没有阻止宋岩儿的签约,余先生的下场,恐怕会跟农夫一样惨。”
余斯淮抱起双臂,后靠进椅背里,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位背景成谜的纨绔少爷。
他自认不是轻率的人,在下定决心要帮宋岩儿之前,让李岳详细调查过,用了一段时间来考察对方的品行问题,以免惹来麻烦。
可是,以目前来看,简少爷似乎把握了充分的证据,认定宋岩儿的人品根本不够格,却又不愿意解释原因。
再转念一想,余斯淮便不纠结了,直白道:“既然你不明说,我就不问了。毕竟像你这种生来富贵、受人敬仰的公子哥,我不该妄想你能体会底层奋斗者的境况。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对他们有多重要?你也一样无法体会。你嘴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断送他们的前程,让人重新跌回谷底,翻不了身……这些,你都理解不了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余斯淮干脆利落地结束谈话,径直离开,李岳见状,忙追着上去。
简奈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办公室,反复回味着余斯淮的意思。
生来富贵,不假。
受人敬仰?!这要从何说起?
简奈自嘲地笑笑,遂又鼻子发酸,“余斯淮,你这辈子都不会了解我活在简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