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这么平静地说出来?
即便心理素质再强,可他那时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生死难料……
该有多震惊,多痛苦!
许静安不敢想象那是多可怕的一幕。
难怪,聂红英一直戴着那个碍眼的血檀手镯。
那是用来遮挡手腕上的伤痕的。
身体无法抑制地抖着,她的手在郁辞掌心里捏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郁辞手上微微用力握紧她的手,道:“我不说了,你别害怕。”
许静安吐出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不,你说,都告诉我,我没那么脆弱,了解他们越多,越知道怎么去防范。”
郁辞将这十几年发生在郁家和他身上的事和盘托出。
许静安攥着郁辞双手的手指骨节凸起。
在她的世界里,她从不认为宋祖旸有多坏,他只是病了,许隽、许欢,甚至刘权,他们坏,但跟这种毫无人性的邪恶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而在郁辞的世界里,充满了野心和算计,权力的诱惑如同魔咒,亲情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算计和残忍的谋害。
“去年四月份的时候,你很讨厌我,恨不得我赶紧离开你的世界,金爵那晚,纪悠染也在……”
许静安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她应该清楚,我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为什么把我拉进来?”
郁辞的脸在灯光下漫上一层薄薄红色。
“人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事我向来都是懒得去理会的,那晚我进了那个包间,还跟你说了很尖锐的话,跟平常的我很不一样,悠染她很了解我,应该知道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
许静安斜眼看着他,摇头,“悠染,这两个字每次在你嘴里都好缱绻。”
郁辞无语地看着她,“小满,你原来是这么爱吃醋的女人。”过了一会,他说:“叫习惯了,小时候就这么叫了,小满,不如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缱绻。”
话音刚落,他的俊脸压下来。
许静安满腹的心事,今晚知道的信息太多,她脑子里现在被很多复杂的思绪缠绕着,哪里有心思“缱绻”。
耳畔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小满,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