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怎么忽然提起了三里坡的田庄子?
他姐姐可就在那里过日子呢。「?爱?阅?读шшш.lσveyùedū.cōm」
安之远皱着眉头隐隐察觉出了几分不妙,若是他在挑拨下去,只怕这老头子要对他姐姐下手了。
他在无情,安姨娘也是他的亲姐姐,她现在已经过的够苦了,他不能再让她的日子更苦。
陆老太爷的话陆家人都能听得明白。
“啧啧……安姨娘还在田庄子住着呢,我倒是给忘了。若是这么大的雪,只怕路都封死了吧?”陆老太太目露狡黠的精光,稳稳看着安之远道:“这路要是封死了,可就不好去送吃喝了……”
“最要紧是煤炭,少了煤炭,命都难保。”大太太说的更加直接。
安之远眉头越深,目光扫过陆二老爷。
陆二老爷只默不作声。
安姨娘同他的情分,真的已经消磨殆尽了。
她的死活,他不是不在乎,只是已经在乎不起。
安之远见陆二老爷一言不发,心头亦很恼火,沉默半响才开口道:“陆云笙,既然你已经不在乎我姐姐了,那你何不写个放妾书,放她回娘家,让我们养着她。”他恨声道:“反正她已经被你们废掉了声音,你们还怕什么?”
“是男人的话,你就来个痛快的。”
安之远用话激陆二老爷。
陆二老爷表情淡漠,只淡淡道:“你不用激我,没用的。”
陆老太太就冷笑了起来,声音四平八稳道:“安之远,你是不是在做白日梦?我告诉你,她安慧如既然跟了我儿子,那她就生是我儿子的人,死了还是他的鬼,这一辈子,她休想离开那个田庄子,只慢慢消磨时光吧。”
慢慢消磨时光……
这一句话实在太狠。
安之远气的拂袖而去。
何二太太解恨道:“拿银子的时候他可没想到他还有个姐姐在受苦……”
“好了,这事情既然处理妥当,那往后谁都别在提及此事了……”陆老太爷声如洪钟,极严厉道:“若是这事儿从咱们陆家人口中说出去一个字,我必不饶他。”
这也算是给何二太太吃了一颗定心丸。
何二太太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摆平了,她也就能安安心心的把何昭儿给嫁出去了。
…………
安之远从福寿居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陆淑怡。
那一日他被陆淑怡辩驳的那么惨,如今再见面,他自然挺直了脊背挑衅她道:“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陆三小姐,那日你不是大出风头显威风吗?不是说有证据吗?呵呵……十万两银子,不照样到了我手里头,你能奈我何?”
冬梅看他这幅嘴脸,气的鼻子里冒烟,横他一眼道:“无耻小人。”
尤嬷嬷也不齿的看着他道:“这里可是陆家,要撒野你还是滚外头去撒野吧。“
安之远不以为然,负手而立,只看着陆淑怡发笑:“哟哟哟,我还以为陆三你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与这样的人,你就算说干了唾沫星子,他也不会有一丝丝的忏悔羞愧之意。
“你还是担心担心如何将身上的银子带回去吧。”陆淑怡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还有一句,你别以为你搭上了什么有力的后台你就志得意满前途似锦了,说不定那就是个坑呢……”嘴角的笑意更浓,她轻轻吐出一句:“我祝你跳坑愉快。”
言毕,她轻笑着拂袖而去。
安之远立在原地愣了一下。
这小丫头片子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知道他搭上新靠山了?而且还说什么“坑”什么“跳坑愉快”的鬼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再问一句,但是一转身,陆淑怡早已走出老远,只见裙角飘飘,如绝美画卷一般。
…………
到了福寿居门口,仍能听见大太太她们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安之远拿走十万两银子的事情。
乐儿进去禀了一声,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钱嬷嬷亲自打了帘子,陆淑怡缓步入内,见过礼后,才笑着同陆老太爷道:“方才白先生差人给秀娥姐姐送了信,说是今儿要来给她诊脉,这会子应该快到府上了吧。”
“白先生要来?”陆老太太登时眼睛一亮,轻笑道:“这些日子我正好身上觉得不好,早就听闻白先生医术了得,今儿倒是想麻烦他替我瞧瞧了。”
瞧病是假,和白先生搞好关系才是真的。
如今定北候成了平北王,多少人钻破脑袋的想同他们扯上关系……
她可绝对不能失了这个好机会。
陆老太爷却平平淡淡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白先生昨天就派人送了名帖过来。”
原来他早就送了名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