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怎么也得门第相当吧,至少门当户对。шшш.lσveyùedū.cōm”
“怎么就叫门第相当?”杨氏面上仍旧挂着慈祥笑容,眼底却有丝丝失望。
吴氏看着杨氏眼底浮出的一抹失望,她怔愣了半响,嘴唇翕合,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淑怡和陆淑静静静的听着杨氏说话。
杨氏语重心长道:“所谓门第也不过是个面子话而已,可是过日子不是光靠着面子就能过的好的。若是靠着那看不到摸不着的面子能过好日子,那为何那些高门大户里的男男女女,还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还要一个个精于算计,活的累不累?”她反问一句又娓娓道:“若为争面子,当年那么多求娶你的大好男儿,我大可以将你嫁于三品大员之子做贵妾,以求我们吴家荣华富贵。”
吴氏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手里的帕子被她团成了团,默默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氏继续道:“可是我当时并没有那么做,我让你选了你自己看重的人。”她问道:“那时候的陆家家世如何?有咱们吴家好吗?”
吴氏脸色愈红,紧紧的抿嘴。
陆淑怡和陆淑静还是第一次见杨氏这么严肃,不过杨氏的话真真让陆淑怡很佩服。一个内宅女子能将有这样的眼界和见地真的很不容易。
许多人图名图利,日日与名利博弈,机关算尽,与亲人日渐疏远。
比如陆老太太,从来都是利字当头,把家里的人当做牟利的筹码。尤其是陆家的女孩子,都是砧板上待卖的肉而已。
这样的祖母,让孙女如何亲近?
反之,杨氏就更让人敬重,凡事平心静气,也不会为一己之利而想那些损人利己的勾当。
陆淑怡看向杨氏的目光肃然起敬。
杨氏垂首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一家子能和和睦睦,无病无灾,这才是最要紧的,旁的东西都是虚的,无关紧要。”
吴氏垂着头静静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看了半响,许久,长长呼出一口气,才抬头看着杨氏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肤浅了。”
杨氏轻缓一笑,只说道:“并不是你肤浅,只是你想的多罢了,生在这样的人家,自然会有重利的心,不怪你。”
吴氏的脸愈红。
陆淑怡佩服的五体投地,笑着道:“那您和我娘都同意了?”
“有什么不同意的?”杨氏从容喝茶,身子往后靠了靠道:“不过这也只是咱们说说,亲事能不能成,全在墨菊和你们舅舅身上。”
杨氏自来不爱强人所难。
墨菊虽是她身边的人,但是她也不想勉强她。
“那您的意思是--”陆淑怡含笑望着杨氏,追问道:“也就说,墨菊要是同意,我舅舅要是也没意见,这事就成了?”
杨氏温和的点了点头:“成了。”
陆淑怡登时心头一喜。
墨菊的心思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有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而她舅舅又自小与墨菊相熟,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争名逐利之人,他应该不会拒绝这门亲事吧。
“那墨菊的口风我来探好不好?”陆淑怡主动请缨,她笑着解释道:“她现在是我的人,我问起来应该好问。再者说,她将来要嫁人,我还得给她置办一份厚厚的嫁妆呢。”她笑的调皮,拉了杨氏的胳膊开玩笑道:“她要是真嫁给我舅舅当舅妈,那嫁妆我可就省下了,反正您也不会嫌弃她没嫁妆,对不对?”
杨氏哈哈笑了起来:“谁说我不要嫁妆了?我告诉你,嫁妆要是少了六十四抬都不行。”
“六十四抬--”陆淑静掰了掰手指,啧啧打趣道:“看样子我姐姐要先嫁人给墨菊换嫁妆了。”
一听嫁人,陆淑怡就觉得极为敏感,头皮一阵发麻。
不敏感不行啊,过了年她就该及笄了,及笄后就要议亲了,这是个极其严峻的事情。
她干咳一声,打岔道:“外祖母才没有那么狠心呢,再说了,不是还有娘在吗,我才不怕。”
吴氏先前正好觉得尴尬,听了陆淑怡的话她不由微笑,道:“你的人你负责,别来算计我的银子。”
三代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最后杨氏决定道:“那墨菊那边就让怡儿去问,成儿我来问”又加一句道:“这事情最好能在年前头就定下来,等过了年我也好找人定日子,把喜事给办了。”
她是真的很着急,恨不得明儿就给吴成娶个媳妇,后儿就能让她抱上大孙子。
吴氏对此也再没有别的意见,只说了一句:“那潘家那边您就一口回绝了吧,免得他们再惦记着。”
杨氏点了点头。
待到傍晚,用了晚膳后,杨氏才乘车而去。
送走了杨氏,陆淑怡也带着墨菊一行人回了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