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不理,只问道:“说吧,你们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叫什么我倒是说不出来,只知道姓钱,我们头儿叫他钱大爷……”二狗子立刻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出来,他又接着道:“我们头儿说钱大爷给了我们一百五十两,要我们劫了陆家三小姐的马车,把人给带到六里庄的一处空农舍内。”
“然后呢?”月娘又问。
“然后……然后我们就会假装把雇主给掳来,趁机让雇主把陆三小姐给……”二狗子涎着脸没好意思说出口,月娘也没问。
因为即便二狗子不说,她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陆淑怡在门口听的简直怒火冲天,捏紧了拳头道:“钱建昌……人面兽心的东西。”
墨菊更是咬牙切齿骂道:“这样的畜生,就是把他阉了都不为过。”
“阉了算是便宜他了……”冬梅气的立起眉毛,问陆淑怡道:“您打算怎么做?”
陆淑怡默默不语,只等着月娘出来。
月娘出来后对她道:“里头的情况三小姐应该也听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淑怡拉了月娘的手,沉吟片刻道:“还得麻烦月娘你进去问问,若是钱大爷立在他们面前,他们认不认得出来。”
月娘点了点头,又推门而入。
里头传来月娘清晰的声音:“若是那个钱大爷来了,你们可还认得?”
“我不认得,不过王顺可能认得,当时钱大爷来的时候,他去屋里端过茶。”二狗子这次很乖,立刻用眼神扫了扫缩在墙角里方才被扎了针刺的少年郎:“仙姑问问他。”
“你认得?”月娘往前几步,问缩在墙角的王顺。
王顺面上有些迟疑,先是摇了摇头,可抬头遇上月娘极其冷冽的目光,他又吓得点了点头:“是,我认得。当时钱大爷来的时候,我进屋给他端过茶,见过一面。”
月娘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钱大爷若是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
王顺垂眸抿了抿嘴才点头道:“能,我能认得出来。”
“那好,那你留下,我保你无事。”月娘十分大方的打了保证,道:“只要你肯替我们作证,你不会有事,我还会给你一笔银子,从此以后你要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
王顺听了几乎不敢相信,死死盯着月娘怔愣半响,才激动道:“仙姑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要放我一条生路?真的要给我银子让我好好过日子?”
“怎么?不愿意?”月娘微微挑眉。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王顺一个大小伙子,竟然当场哭了起来,道:“我若不是家里老娘得病没钱买药,也不会落草为寇,打家劫舍……”
“好,只要你有心改过,我会给你机会。”月娘说话掷地有声,一听便知道值得信任。
地上斜斜躺着的一众黑衣人见月娘放了王顺,也都争先恐后的想要揭发钱大爷。
月娘淡淡道:“放心,只要是能改之人,我必不会为难。”目光一转,冷冷打量着黑衣头目刘三,好笑道:“看你一脸倨傲,是不是觉得自己十分有气节?”
“臭娘们,少废话,要杀要刮来个痛快的,少他妈和爷套近乎,爷不吃这一套。”刘三满脸狠戾,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月娘。
月娘也对他表示不屑,冷冷道:“让自己的兄弟陷入危机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若是你真为了他们好,就不该让他们干这样的勾当……”
丢下一句话,月娘转身就走。
陆淑怡在门外听着,对月娘的佩服又多了一层。
………
月色之下,一辆马车急急往长桥而去,车内坐着一着宝蓝色缂丝锦衣的少年郎,少年郎紧紧抿着嘴唇,眼神十分不安。
到了长桥之上,马车停定后,他立刻跳下马车疾步往前而去,停在另外一个锦衣男子身畔,小声道:“大哥,坏了,你安排的那波人为何我一路之上并未遇见?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变数?”
少年郎正是钱建昌,而另外一个则是钱文昌。
钱文昌一愣,继而也紧张起来:“你没遇见?”
“没有。”钱建昌神色凝重,喘一口长气道:“我的马车一路走去都是畅通无阻,眼看着就快道了陆府,也没有遇到你安排的人,我觉得事情不对,便又匆匆打马折回,来找你问问清楚。”
“不可能啊……”钱文昌眉头深深皱成了川字,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