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安定。
她甚至忘记了回避他的目光,两人就那么定定的看了许久,直到墨菊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的提醒道:“小姐,您……您别看了。”
陆淑怡这才发觉陆淑静和陆淑琪都在看着她。
她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低道:“侯府的人果然气度非凡,一个管家看着都如此的高贵。”
陆淑青转身嘻嘻一笑道:“那当然了,侯府的人,自然不会太差。”
陆淑怡不说话,目光说不出的深沉。
那边马管家已经送了寿礼,陆老太太便让四老爷请了马管家和那男人往楼下去用茶。
陆淑怡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男人的身上,恰有清风吹过,男人儒袍翻动,似蝶翩然。
陆淑怡心仿佛被一颗石子击中一般,说不出的滋味……
再次坐回席位,陆淑怡已经无心再听戏,她的脑子里全是方才的场景。
她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见到白先生。
前世陆家落败,她和妹妹陆淑静被送到了京都的湘春楼。湘春楼是大周的官妓坊,里面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家族犯了罪,充没进来的。
这样的地方,女人的身子都不值钱。男人想要什么,你就得给……
这样的命运,她怎能接受?
本打算和妹妹一死了之,可谁知道一觉醒来,她却被人救了过来。
救她的人,正是方才的男人,她只知道他姓白,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醒来后的她,一想到以后会被男人糟蹋,就觉得生不如死,她曾哭着质问白先生:“你何苦要救我?你可知道,死对我来说才是解脱。”
白先生背着手,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沉稳的声音:“死了固然解脱,可你却无法享受活着的乐趣。你妹妹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跟着去?若是你父母在天有灵,你想他们还能安息?”
后来也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关系,湘春楼的教习不单没让她挂牌子去服侍男人,还给她在后院里单独安置了一间闺房。闺房前头白先生还帮她开了一片空地,里面种了些忍冬和蔷薇。
白先生曾说过,忍冬是耐心最好的花,也是最能忍受寒冬洗礼的花。
就像是人,活在世上就有苦恼,唯有“忍耐”二字,你才能熬过严冬。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白先生开始教她各种东西。
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到下棋作画,再到绣艺琵琶,只要他来湘春楼,都会手把手的教给她。
关于她们陆家的事情,得了消息他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甚至初秋的时候,还会悄悄的带她出去游山玩水,让她开拓眼界……
前世的她曾想过该如何报答他,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又能如何报答?
她甚至可笑的想过要以身相许,可白先生却未曾动她一下,只是背着身子道:“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你不死,只要你活着,就会有无数的可能……”
陆淑怡手指深深的掐在肉里,脑子里全是白先生说过的话。
她以为,这一辈子她不会再见到白先生了,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老天会给她这样的机会,让她再见到他。
不知何时,楼下已经唱起了北双调的《折桂令》。唱者声音婉转柔美,音调又凄美缠绵……
听的她缓缓回过神,对墨菊道:“这里闷得慌,陪我去园子里走走吧!”
墨菊一惊,急忙劝道:“这可不行,现在大家都在听戏呢,你这样溜出去,万一老太太找人可怎么办?”
其实墨菊怕的并不是这些,她是怕陆淑怡万一溜出去,又碰到苏子文。
苏子文没皮没脸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