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旧怨。”
白公子似乎对这位老人家特别尊敬,也十分好奇,不觉连连追问。
此时山风吹拂,天黑下来,月光疏朗,大家闲坐无聊,老者也多了几分谈性,轻声道,“那是十年前,我带着小徒弟到南边一座小城的山中游历,找几味药,也是让他长长见识,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天,天昏沉沉,下过雨雪,我那小徒弟爱玩爱跑,到了这山里就兴奋得不行,一进山就往林子里钻,我在后面远远跟着他,看着那小子越跑越远,我心中担忧,就喊了几嗓子,走着走着就听见我的小徒弟一声尖叫,吓得我连忙追上去。”
说到这儿,老者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结果我追到林子里,一眼就看见一条黑蛇,正吐着信子围着我小徒弟转悠,吓得我立时一刀飞过去,砍中它的七寸。”
“哎,只怪我那时道行不高,虽然伤了它,却还是让它给逃了,那蛇有小儿臂粗,头上还长着两个小角,这是毒蛇化蛟,必要成祸的征兆,而且看它的个头年纪,明显很小,虽说大部分蛇都不会跟着母亲生活,但这一类都成了精怪的却不同,肯定有蛇窟在。”
“我担心打了小的,再招来老的报复,干脆就寻蛇的踪迹,打算找到蛇窟一网打尽,这到不难,那小黑蛇受了伤,一路流血,而且咱们这种人,对这等精怪味儿敏感的很,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却不曾想,里面果然有一条黑蛇,只差一点儿就成了气候,太过厉害,我虽说把它打成重伤,废了它大半的修为,可到底顾忌我家弟子不敢硬拼,竟没能彻底结果了那畜生!”
提及此事,这老者咬牙切齿,显然是颇为遗憾,长叹一声,“哎,从此之后就心存挂碍,十年来,修为无寸进,肯定是因为此事没能了结,时时想着,变成心结,若不能除了这心结,我这一生都无望大道了。”
他这话颇为平淡,可目中坚毅果决,仿佛无论前面有多高的山,多重的石,他都要开山劈石,闯出一条路来。
众人一时沉默,红尘低下头笑了笑。
这时,东面山坡上忽有人跑动,大家一回神,抬头看去,白公子举着火把照了照,慢慢皱起眉头。
“是乔俊?他还没死?”
白公子也看到这家伙被困入蛇群中,还以为他早就一命呜呼,没想到命这么好。
但乔俊明显不觉得自己命好,他一边跑一边嚎叫,一边手舞足蹈:“别缠着我,不要缠着我,滚啊啊,滚!”
如此幽静山林,又是这样的晚上,他发出这等渗人的声音,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红尘叹了声,轻声呢喃:“既然心心念念都是找个妻子,祸害人家女孩子,如今一口气得了三个,岂不是极合心意,就算你不高兴,也只能说是报应了!”
那老者听见她的话,目光一闪,转头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笑道:“没想到,老朽竟然老眼昏花,当面不识真人!”
话虽如此,他也没太在意,皱了皱眉,盯着乔俊看了两眼摇头:“自作孽不可活,此事老朽可管不了。”
就在乔俊身边,左边的肩膀上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痴痴缠缠地缠着他的脖子。
右边还有一个,死死搂着他的胳膊。
背后还背着一个。
这三人都是青面獠牙,一脸的凶恶恐怖,偏偏柔情似水地瞧着他。
背后那个还柔柔道:“郎君,你躲什么,我们姐妹心甘情愿与你结为夫妻,你该高兴才是。”
他身上缠着这样三个女人,竟然还能跑这么快,也不容易了,只是跑得磕磕绊绊,一会儿摔一跤,一会儿在地上滚一圈儿,满脸堆泪,一身狼狈,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下来,也不知遭受了何等痛苦,嚎啕大哭:“让我死了吧!”
他此时简直再忍受万刃穿心之苦,心中大是悔恨,宁愿死在蛇群中。
乔俊的双目充血,根本看不到他们,只本能地狂奔,脸上虚汗一层又一层,也不停的跑。
众人注视他的背影走远,良久,老者才叹息:“这是姹女煞,竟然能转为煞气,那是百年难遇,传闻只有十恶不赦之人才有可能遇上,而一旦遇上,只能求速死……罢了,歇着吧。”
天色更黑,这老者还好,白公子他们三人几乎要睁不开眼,此时也不会有心思去管心中恨急的乔俊,连忙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头躺下,就沉沉睡去。
罗娘和小严也分出一人守夜,另一人护着红尘睡下。
陷入沉沉梦境,不知过了多久,红尘坐起身,拦住要说话的罗娘,拉着她和小严靠边,举目望去。
夜里起了雾,就见李笙身边那任打任骂的小丫鬟,不知什么时候立在李笙身边,她头发披散下来,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里散发出幽幽绿光。
罗娘吓了一跳。
红尘摇头,安抚地拍拍罗娘的手,又躺了下去。
一觉睡到天将明,红尘她们起来,收拾东西,找了点儿野果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