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心里砰砰直跳。
听说命线只救有缘人,什么叫有缘人?
红尘刚一系好那根线,眼前忽然一黑,随即便是一片浓雾。
她看到一个和林师兄很像的身影,坐在云头,他的身量笔直,正襟危坐,膝前却依偎着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女子,女子虽然看不清五官,给人的感觉,却充满压抑和愤怒。
“为什么你能为她做这么多?”
“你可以为她生,可以为她死,但她都不知道!”
“……”
“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她的根底只是一只鸟,难道比我还高贵不成?还是说,你喜欢她长得美?但我也很美,我并不丑陋不是吗?喜爱我的上仙,也能从天上排到地下去!”
‘林师兄’似乎显得有些困惑。
“美?”
想了想,他才迟疑道:“她长得美,我爱她,她长得不美,我也爱她,我只是爱她而已,又不是美貌,也不是才华。”
他说这话,很是平淡。
“至于我的生死,我为她怎样,那是我的事,又和她有什么相干?便是我爱她胜过我的所有,却也不肯拉她下着苦海,她愿意爱我,我自欣然,可她若不爱我,我更开心,爱情之苦,只有爱过的人知道,她已经够苦了,又怎么舍得还让她再多十分苦楚!”
伏在他面前的身影,瞬间僵硬,却是大笑出声:“这是你的劫数,你个傻瓜,这世上无论神佛人都一样,爱情是穿肠毒药,谁先爱上,谁就堕入了无边苦海,哈哈哈哈,好啊,真好,我到要看看,你生生世世尝此苦果!”
红尘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脸,好像流泪了,泪水滚滚而落,心里没有感觉,不知道为何而哭。
不觉皱了皱眉。
真是奇怪,心中冰凉,头脑清明,可身体却有种种异样,红尘摇了摇头,伸手轻轻一拨,眼前的迷雾就散开,影像也消失不见,她扭头,这才看向皇后。
皇后也醒了,一睁眼便道:“看见了另一条路,没有入宫,一生追求大道,虽然寂寞,却是难得舒畅,差一点儿便随人去了,不肯回返,可是,终究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红尘轻笑:“那便放不下吧。”
她给皇后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忽然轻叹:“娘娘,陛下的寿数快尽了。”
“是啊,我也能看得见。”
皇后叹气,“这一次我半只脚踏入地府,隐约听阴差们说,过不了几日阳世帝王就要受审判,入轮回,他至多是条假龙,罪孽要是多些,来世还不知会如何。”
皇后笑起来:“这话我听得也挺开心的。”
红尘拍了拍娘娘的手:“睡吧,您倦了。”
一离开寝宫,皇帝便叫了御医进去诊治,都说娘娘身体恢复,他才多少放下心,可心中依旧狂怒,直接把红尘叫到身边,厉声问:“皇后的病,究竟因何而来?”
皇后病时,他顾不上追究,此时却十分后怕——能让皇后病成这般,对付他,岂不是也很轻松自在?
红尘摇了摇头:“娘娘确实是中了别人的咒法,不过对方道行高深,红尘也看不出始末。”
世间高明的灵师果然数不胜数,便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皇帝的脸色顿时阴沉。
朝廷虽然供养灵师,可皇帝最怕的就是有人以玄术作祟,但凡发现,绝对是追究到底,绝不轻忽。
他是皇帝,掌生杀予夺之大权,可是却还是肉体凡胎,挡不住那些灵师们的毒辣手段,不怕不行。
不管这位陛下怎么去追查,红尘先回郡主府去,进了家门,忽然很想念林师兄。
奈何天机那边的消息似有若无,只说他有要紧事要做,再问,一帮小子的牙关就紧得不行,根本撬不开了。
红尘叹息一声,也只能放下,痛痛快快地去洗了一回澡——反正薛柏桥成亲,他总要回来的。
林师兄朋友遍及天下,恐怕也只有薛柏桥一人,属于很无用的大麻烦,偏偏又是林旭不肯舍弃的麻烦。
红尘沐浴,罗娘她们还找了一大堆花瓣给她撒进去,心疼她连日奔波,更是各种香精都涂抹了身上。
罗娘按摩的功夫甚好,没一会儿就按得红尘昏昏欲睡,却不免觉得自己到底是腐化了,以后恐怕过不得苦日子。
这日晚上,红尘睡得正香甜,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总是沾染些不是人间的东西,神魂不安定,忽然有东西入梦来。
是一块儿大石头,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齐字。
也就一闪而逝,红尘的梦,不是那么好入的。
一觉醒来,红尘就叹了口气——那是齐家的功德所化,就那么一下,恐怕齐家仅剩下的一点儿功德就要被耗损掉七七八八。
她起来了,就让罗娘拿来齐家的详细资料。
当初没来京城之前,他们就多方调查京城各个世家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