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会儿茶,里屋的门一开,就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高大,一脸大胡子,显得很古怪,看不清楚年岁,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怒气,眼神狠厉。
红尘一见他就皱眉。
这人却是看也不看周围的人一眼,神情十分冷漠。
“哟,贵客迎门啊!”
王半仙从屋里溜达出来,一看红尘和薛柏桥就笑了,故意恭恭敬敬地去柜台上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双手捧到红尘面前:“仙子有礼,小人幸不辱命,瞧瞧可是喜欢?”
盒子都是灵木所做,能收敛灵气,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金色的卷轴,上面绘制了龙凤呈祥的图样,十分经文漂亮。
红尘打开来看了看,感觉还行,不觉笑道:“不错,王老神仙可以做这一门生意了。”
王半仙也抚须而笑:“自该用心。”
他现在和红尘混得久了,对待人和事,都比以往认真,主要是怕因为骗人再害了客人,到时候会积孽债,他还想多福多寿,可不愿意让自己变成那种人人喊打的混蛋。
收了东西,红尘才笑问:“刚才那人是来找麻烦的?”
王半仙叹了口气:“做生意不容易,我怀疑是别的同行来踢馆了,哎!”
红尘目光闪了闪,细问,王半仙也没什么好瞒着,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说。
这人是三天前到他们店里,非说自己的宅子特别阴冷,有阴气,可能有鬼魅,希望王半仙能卖给他驱邪护身的法器,说的特别可怜,又说得很好听,非要王半仙帮忙。
“您也知道,这类法器护身符我有很多。”
那到是,红尘介绍了几个专门给法器开光的佛寺道观给他,燕家也能制作法器。
虽然都属于那种很简单的法器,正经的好法器肯定没人出售,可是对一般人来说,也足够用了。
“我就给他一个镇坛木,还是上好的灵木制作,他拿回去才两天,就回来闹,说我的东西不管用,非让我卖给给他一个能杀死鬼怪的法器,我见他一脸气急败坏,就又卖给他一把桃木剑,结果今天他又来了,一来就大闹,我说如果他家不干净,我可以请一个灵师去他家看看情况,他当时就恼怒,说我是个骗子,店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大骂一顿就走人。”
王半仙也气得直摇头,“不知道是哪个同行来探听虚实,要不就是扰人心绪。”
红尘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有点儿意思。”
不过也没说什么,把东西收了,就领着薛柏桥走人:“薛柏桥快成亲了,我去街上转转,看有没有婚姻和合的法器给他买一个。”
王半仙登时失笑:“怎么可能有,还是您老人家告诉我,世上最难便是男女之事,别说是法器,就是请一尊活菩萨坐在家里,该闹矛盾还是要闹矛盾。”
所以他家店里,才从来不肯卖这等东西。
红尘耸耸肩,笑着瞥了薛柏桥一眼道:“就是个心意而已,省得咱们小侯爷整日胡思乱想。”
主要是既然出来了,那就不急着回去。
两个人刚要出门,外头又推门进来一人,还是刚才那人,脸色雪白雪白的,神态惊惶,伸手把桃木剑,还有那个镇坛木啪一声,摔在地上,怒吼:“你个骗子,这东西有什么用,根本就是骗人的,害死人不偿命的混蛋,今天我就砸了你这破店,让你骗人,让你骗人!”
一边喝骂,一边抄起桃木剑劈头盖脸地朝着王半仙砸去。
这人的力气虽然不大,可是却极为狠辣,而且王半仙这剑很有点儿分量,打得他浑身疼。
薛柏桥吓了一跳,连忙一巴掌把木剑夺下,一脚踹开这人,踹得他踉跄几步,跌倒在外头。
这人咬牙切齿,满眼恨意,看见薛柏桥,目光闪了闪,却没有找他麻烦,只瞪着王半仙。
薛柏桥也有点儿意外,上看下看,老看着这人眼熟,声音也熟悉,只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王半仙却气坏了。
他开门做生意,口碑很重要,名声自然更重要,现在外头一群围观的老百姓,街上的行人也很是关注,要是让这家伙把自家的名声搞坏了,那还了得!
问题是这会儿打人,赶人,都不妥当,王半仙就使劲给红尘使眼色。
红尘失笑,摇了摇头,沉吟片刻,主动过去把那人搀扶起来,温言道:“这位客人先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她是女子,生得貌美温柔,这人也就没有怒火朝天,只是还是气愤难平。
王半仙心里堵得慌,面上还是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捋了捋胡须,轻声道:“客人这话不妥,老朽在京城也有些名气,客人既然来了,想必不是一无所知,我店内的法器,您尽可拿去大云寺等地,请高僧来检验,若有半点儿不好,老朽愿翻三倍赔偿。”
那人不说话,只是咬着牙,猛地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掼,怒道:“说再多也无用,这东西就是不能驱鬼,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