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王国栋,纯粹是为了荣华……的墨染,墨染不容易啊。
匆匆赶到荣华郡主那儿,就看见王国栋站在屋檐上,手里拿着一个玉瓶。
玉瓶保存的到好,是很普通的样式,白玉的,上面的塞子泛着淡淡的黄,有点儿像皮肤的颜色,仿佛时常抚摸一般。
荣华抬着头,她从来没有把脖子伸得这么长,身体如此僵硬过。
红尘小声道:“如果想自杀,用不用这么高调。”
罗娘她们也生气:“要是自杀,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头撞死,要不然找个地方把自己吊死,怎么着不行,做什么怪样子。”
她们到底不是王国栋什么人,于是难免冷漠,至少嘴上要冷漠一下。
王国栋忽然一下子拔开瓶塞,一闭眼,用最快的速度把里面的药丸给吞了。
扑通一声,就倒在屋檐上。
荣华身体一虚,委顿在地,红尘上前一步,又退了退,她家墨染正温柔地拿舌头舔她的脸,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荣华能感觉得到。
一群侍卫上去,七手八脚地把王国栋抬下来,紧紧张张地去喊御医。
红尘推开众人,上前看了看,上去就是一巴掌,啪一声!
所有人震了震。
又是一巴掌,啪!
郡主府的管家翻白眼要晕死过去。
然后王国栋的眼皮动了动,掀开,迷惘地四下看:“地府?”
“地府你又不是没去过。”
刚回来好不好,又想去一日游。
红尘冷笑,“是不是看到了那些,反而不害怕死亡?告诉你,知道十八层地狱是什么地方?你这种人,该去几层地狱?”
王国栋激灵一下,打了个哆嗦。
好半晌,他还是迷迷糊糊:“我为什么没死?”
整个人都虚弱无力,像一滩烂泥一样,怎么努力都捡不起来的烂泥。
红尘看了荣华一眼,故意轻松些:“也许是贞娘不想让你死,也许是过了这么多年,毒药失效,谁知道呢。”
说完,转身看向荣华,“你做了决定,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见皇后娘娘,还有陛下。”
“不用等了。”
荣华轻声道,“我不出家做女冠,也不去庙里带发修行,我们进宫吧。”
她还年轻,还有未来。
荣华转身大踏步地离去。
红尘紧紧跟上去,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还是错的。
一直到半夜,两个人从宫里出来,红尘就笑问:“是你换了毒药?”
荣华不置可否。
“为什么?”
红尘眨了眨眼,有点儿弄不明白,这夫妻两个,马上就是曾经是夫妻的两人,究竟是相爱还是不爱,王国栋大约是不爱的,荣华呢?
爱情这东西,真让人弄不明白。
也许荣华是猜到王国栋的作为,不想他死?服毒一次死不掉,应该不至于再死一次,好像又不像是那么简单……
“等你有一天成亲,也就能明白了。”
荣华笑道,“至亲至疏夫妻。”
……谁说没成过呢?
红尘哭笑不得,眨了眨眼,拉住荣华的手:“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红尘从口袋里掏出一匹小马驹,特别可爱,白玉雕刻而成,活灵活现。
“墨染?”
荣华怔了怔,眼眶顿时红了,有点儿想要,又有点儿不愿意,“我……不要。”
她不能把墨染的玉像搁在身边,还是这么酷似的,就像小时候的墨染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一般。
下一刻,荣华触电般地收回手,她有一种感觉,好像墨染舔了舔她的手,很用力,每次墨染不高兴,就会用这种方式抗议……
再看过去,小马驹还是那么可爱!
她忽然就舍不得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