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连累无辜,连你自己本是受害者,也会变成刽子手而受罚,不过,我不会管这个人。”
卫仁张了张嘴,眼睛发红。
红尘却不看他,只盯着那黑白影子:“身为灵师,不放纵恶灵害人,那是功德,也是责任,作为一个女人,不阻止别人复仇,那是我的私心。”
黑白影子竟然一下子笑了,眉眼灵活,圆圆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卫义。
卫义整个人都吓坏了:“你不能找我,是,是卫仁的错,他要我去给郭老将军选玉,我才相中你那一块儿,你不肯卖,我也只好抢了,你自己看不开撞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脚心冰凉冰凉的。
浑身都冷的要命。
那影子靠近过来,嘴也未曾张开,可是众人耳朵里都听到阴沉沉的声音。
“我夫早亡,为了养活一双儿女,我把自己都卖了,也没敢卖掉家里的传家宝,你凭什么说抢就抢?”
这声音清清淡淡的,却直接钻到人的脑子里,卫义的头和炸裂一样疼,面孔扭曲,他不敢看那影子,竟不知为何,扭头看向卫仁:“哥,你跟她说,是你的错,你逼死她的,呜呜,要不是你没本事,不能帮我做个大官,还要自己逢迎,哪里会出这等事?”
他一边喊,一边拔腿就跑,披头散发,结果竟慌不择路,一头撞在门框上,扑通一声倒地。
那影子也倏然消失,仿佛进入卫义的身体。
房间里半点儿声响也无。
良久,卫仁才低头看了他家弟弟一眼,只见卫义满脸狰狞愤恨,目中透出疯狂又惊恐的神色,叹了口气,一时间五味杂陈,终究只能摇摇头:“养不教父之过,我长兄如父,没教好他!”
如果不是今天闹这一出,他都不知道,原来卫义对他有如此多的怨念。
闹了半天,他精心教导,认认真真照顾长大,夏天担心他热,冬天担心他冷的宝贝弟弟,就是这么想自己的!
更可怕的是,他的性子竟如此跋扈嚣张,只为了人家不肯卖玉,就敢把人逼迫致死。
他们卫家,曾经只是贫寒人,只是别人的奴仆而已,也曾经受人欺辱,他努力想成为一个正直仁义的人,怜贫惜弱,没想到,他的亲弟弟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红尘叹了口气:“你确实不会教人!”
要是他更关心一下弟弟,一早发现他总闯祸,就下狠手整治,一口气把他的坏毛病改过来,也就没有现在的结果。
可惜啊,时光无法倒流。
红尘自己拎着玉像,塞到箱子里,又贴上符咒,用红绳捆起来,再把自己的龟甲拎着,想了想,犹豫了下,轻声道:“我知道你冤,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话,就把龟甲留下吧,它是灵物,能抵挡煞气,你要不怕难受,离她近一点儿,可以保持理智……哎,你只要再杀一个人,连我也很难救你,会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要是能接受,我就不管了。”
说完,拎着箱子踱步出去。
卫仁追了两步,终究是痛哭失声,却没有喊住她。
他也没这个脸面喊人。
一个半月之后,天气都渐渐转暖,有了春日的气息,红尘才回收了龟甲。
红色的龟甲越发清透,色泽也更美。
红尘盯着看了看,一时纠结——她也不知该说卫义那人逃过一劫,还是说,那小子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受这个罪。
算了,事情过去,也就没必要多想。
没两日,薛柏桥就来说了个消息。
郭家女婿卫仁的那个白痴弟弟,身体出了问题。
这一个多月,他先是手脚僵硬,再是身体一寸一寸地僵硬掉,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清醒的梦见各种恐怖,偏偏他还疯不了。
卫仁到没放弃他,好好养着,估计在这个大哥看来,他是养弟弟一辈子,也好过让卫义出去祸害人。
新的一年早就到来,红尘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旧事,她这两日整天被皇后娘娘往宫里叫,也不做别的,只说闲话,偶尔提几句关于灵师考核的内容。
红尘也不知道,这个灵师考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