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和气生财,黑吃黑那也要看时候的。
反正这一次,他没打算吃掉合作伙伴。
云生坐在一块儿石头上,膝盖上摆放着一本泛黄的族谱,身边还有一把奇怪的镜子和长剑。
夏蝉细细地梳理自己的长发,嘴角噙着笑,两个对视,隐约有些诡秘的愉悦。
他们多多少少也猜得到石昀的想法,只是石昀怕再琢磨个十年八年,也不会明白他们相遇不是偶遇,根本就是自己主动找上门的,他们想要的,也不独是这人以为是秘密的不老药。
夏蝉笑起来:“珍宝东西都是其次,我们纯粹想见识一下大雪山。”她声音软绵绵,轻飘飘,很是动听。
石昀连连点头。
心里却想,这堆无聊人士纯粹有病。
他也知道,雪山年年有人想探一探,最近还好了,早些年那是前赴后继,死都快死绝了也还是总有年轻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天地宠儿,能一切顺利,要什么有什么。
在他看来,为了宝贝也就算了,为了惊险刺激要去闯雪山的,脑子都有病。
就是眼前这两个,再有能耐,在他眼中也属于不正常的那类。
不过,不正常好啊,不慕名利好啊,不对,只要不要利益,想要什么名都无所谓。
他什么都不要,就是要好东西,要那他们家族世世代代守护,却从没有见过的长生不老药,要他爹临死都念念不忘的玩意儿。
石昀举目远眺,虽然不太明白,却也心里有点儿数:“我看再过一阵,火候就差不多了,说不得有聪明人主动过来投诚,为了村子,族长和花婆婆他们也会睁一只闭一只眼,由得我们去做事。”
云生和夏蝉笑着点头。
石昀更是志得意满。
正得意时,他眼里隐隐约约看见一只纸鹤飞过来:“咦?那是什么?”
云生看了他一眼,皱眉:“什么?”
“……你看不到!”
那纸鹤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显眼,石昀扫了一眼,发现云生大师目光茫然,登时吓了一跳,刚想说点儿什么,耳朵里忽然钻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
“石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石昀一愣,脑袋深处微微刺痛,心里想:做什么,做一番大事,做祖辈父辈都做不到的伟业。
“那是你们石家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你现在给一个外人你自己的族谱,让他施法,他在破坏你们石家的气运,别忘了,你也是石家的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心怀叵测之人,你难道就不害怕?”
石昀愣住。
“我告诉你吧,你身边的两人,一人是大云寺叛逆,一人是夏家的伪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当那长生不老药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当他们只为了什么挑战而来?这种胡话,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为的怕也是不老药,而且还会不择手段。”
“想想吧,如今云生一作法,整个村子里所有姓石的,或者石家的亲戚都开始倒霉,你呢?你不姓石?”
石昀脸上一白,越来越白。
他不肯信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说的话,可是这话就像在他的心里说,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是别人说的,还是他自己内心深处就这么想?
石昀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心中也越发的害怕,看云生的目光,隐约透着一股子探究。
“哎哟。”
石雨姗忽然叫了一声。
石昀吓得一哆嗦:“怎么了?”
“没,没事儿,叔父。”石雨姗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胳膊有点儿疼。”
这本不是大事儿,胳膊疼而已,石雨姗也不是娇气的小姑娘,可石昀却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去想——他把族谱借给这人,是对还是错?
他作法……会不会连自家都要倒霉!
云生大师猛地站起身,抬头看,脸色大变,嘴角,鼻子,眼角,都渗出一丝血。
石昀大吃一惊:“大师?”
云生怒瞪他:“你在想什么?”
说着,身前的族谱忽然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天空一炸响,大放光明。
本来都渐渐要消散的黄龙,忽然生出第二对龙角,势如破竹,冲破了一切浓云。
云散雨停。
阳光洋洋洒洒而落。
石家村所有人,忽然感觉到暖洋洋的,心绪渐渐变得十分平稳。
花婆婆长长吐出口气:“这就没事儿了?”
红尘冷笑:“没事儿?哪有那么便宜!”
斗法从来都不和平,布局必须谨慎,身为一个灵师,术法失败反噬,比什么都恐怖。
红尘口中轻轻发出一种奇怪的音符,随手指了指前方,那条龙气化作的真龙,长啸一声,飞入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