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嗤笑了声,脸上也冷下来。
两个人之间气氛诡谲。
红尘看了眼律风荷,犹豫了下,什么都没问,到是小荷笑起来,从袖子里伸出手,手中捧着一块儿泛着蓝色的寒冰,冰里面镶嵌着一朵墨色的莲花。
“下山吧。”
“嗯。”
“哎?”
红尘他们转头就走,石老板忍不住皱眉:“诸位,此地诡谲,咱们还是一起行动为好。”
他话虽然说得客气,可手下人蠢蠢欲动的姿态,却是威胁的意味十足。
红尘轻笑。
律风荷猛地一转头,黑黝黝的眼睛正好对上石老板的脸,下一瞬,这位老板的身体就僵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再多一句废话,眼前之人就会把他们所有人都给分了尸。
嘴唇抖了抖,石老板终究还是低头没在阻拦。
而那个向导小恒,从出了雪洞,就不自觉躲着红尘,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稍微挨近一点儿都和见到猫的耗子一般,寒毛炸起。
红尘笑了笑:“回去的路就不用小恒哥你带了,不过我们还要路过贵村子,免不了叨扰一二。”
小恒哆嗦了下,忙不迭地点头:“我,我也跟你们下去。”
他看了石老板一眼,见石老板没说话,便咬牙道,“我路熟,知道一条近路。”
红尘和律风荷带着自家那一行人,跟着小恒,慢慢下了山,虽然还是迎着风雪,有些艰难,但归途却比上山时要顺利得多。
很快又回了那个小山村。
还是花婆婆接待他们,“你们可回来了,我还当你们也让山神请去做客呢。”
老婆婆大笑,“对了,还有几个客人提前回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他们家的人。”
话音未落,一个围得严严实实的高挑女子便匆匆而出,竟然是石老板的那个侄女。
据说这个侄女在山里迷了路,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被山神请去做客,美酒佳肴,好生招待了一顿,等到一觉醒来,人已经在村子里,身体健健康康,连点儿冻伤都没有,却过去了好几天。
“我们只吃了一顿饭,喝了一点儿酒而已,最多一个时辰,没想到竟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大雪山太诡异,我们实在是不敢再进去一次,只能在村子里等,诸位可看见我家叔父?”
小恒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说,就脱开身回家,他家妹子还等着呢。
红尘也顾不上这边,把墨玉莲塞进自己那个雪白的玉盒里,压到车厢底下,这才松了口气,招呼所有人赶紧吃点儿东西,最要紧的是得洗个澡。
也用不着什么山珍海味,一人一碗热汤面比什么都舒坦。
红尘端了一大碗递给小荷,他立在窗户旁边,靠着窗抬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衣服湿漉漉的,血腥气呛人的厉害。
“怎么不换一下?”
伸手摸了摸他的大氅,黏稠的,红呼呼的液体沾满手心,红尘吓了一跳,连忙拿帕子擦了擦,又招呼罗娘帮忙准备些温水:“你这是刚从血海里滚了一圈儿?”
律风荷一笑,端着面汤,并不喝,看了她一眼:“阿尘能不能把墨玉莲送给小林?”
“当然。”
红尘没好气地跺了跺脚,呵出口气来温暖自己的手,这一次她非让林师兄沐浴熏香,然后用他最喜欢的琴,给自己弹三天三夜的曲子,这才能对得起这一路的奔波劳苦。
“那就好了。”
律风荷端着碗,望着窗外的星空,头昏沉沉,身子轻飘飘,却有一种很惬意的畅快感。
他曾是黄泉门少主律风荷,如今却甘愿把那些光辉,那些能闪耀到让人惊艳的东西都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为了重如千斤的一诺,做挚友劈裂长空,洗出天地清白的一把剑。
只是随着小林天南海北闯江湖时他不累,这两年,却着实有些累了。
他不习惯宫廷中的阴谋诡计,是是非非,他还是习惯为了朋友执剑,做这种江湖人该做的事。
律风荷倏忽一笑,仿佛听见小林又在笑他,笑他本是飘然若剑仙,偏偏学人家文艺小青年……文艺小青年这种说法,好像是他跟眼前的姑娘学的吧。
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回自己的屋子,“我去睡一下。”
是应该去睡,虽然不知道律风荷在之前奔波了几日,但他孤身一个人在雪山上起码有大半个月,还发生过不知多少次争斗,想必累得很,如今尘埃落定,早该踏踏实实地歇歇。
红尘却是头一次欣赏雪山的美景,前世今生,第一次,心怀荡漾,忍不住取出笔墨,画了一幅雪山图,画到半夜才迷迷瞪瞪地睡过去。
第二日,外面侍卫们收拾东西,准备口粮。
红尘急着把现在玉盒里藏的东西送给林师兄,可是不打算耽误时间,洗漱完天还没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