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阿鬼年纪小,就显得轻慢,一本正经地开始。
先赌骰子,猜大小。
一抓住骰子,阿鬼整个人就精神起来。
两个人一开始,立马斗得颇有些旗鼓相当的架势。
阿鬼初来还打算让一让,马上就发现红尘竟是高手,别说相让,他得集中全部注意力,这才能勉强不熟得太难看。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赌了十把,红尘赢七次,输两次,一次猜点数猜平。
阿鬼深吸了口气:“再来,再来,我下一回一定赢!”
和红尘一赌,他莫名就觉得精神亢奋,甚至有一种置身赌坊的狂热感觉,激动,紧张,赢了满心狂喜,一输恨不得捶桌子大喊,输了还想翻盘。
整整赌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红尘笑着把手往桌子上一放:“行了,撤了吧,看来我们阿鬼想赢大钱还不容易。”
“不要啊!”
阿鬼满脸激动,“我还有机会,还没输!”
他桌子上摆放的,用来做赌资的铜钱,已经通通归了红尘,可是他还有一种感觉,自己还有机会。
因为不是一直在输,而是赢了几局,就输一回大的,那种滋味,没有坐在赌桌上的人绝对体会不出来。
红尘笑了:“我一开始给你那封信,拿出来看一下,看完再说。”
阿鬼满心不情愿,精神还放在赌桌上,哪里顾得上其它?可红尘坚持,说什么也不再和他玩,他也就只好不情不愿地撕开,随手拿出来看。
刚看了几眼,阿鬼还看不太懂,莫名其妙地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随即,双目圆瞪,咣当一声踹倒椅子,浑身发抖,看一看纸张,再抬头看看悠闲品茶的红尘,嘴唇动了动,整个人一阵虚脱,让他姐姐一把抓住,这才没有倒下。
“究竟,怎么回事儿?”
红尘笑道:“就像你看到的。”
阿鬼还待不信,咬牙切齿:“肯定是你……郡主你耍诡计,怎么会有这等事儿?”
那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写出没一局赌局,是谁输,又是谁赢,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它上面甚至连每一局的牌面都能写个七七八八,至于骰子,不光是红尘摇出来的点数精准,就是他每一把摇出来的点数,竟也有个大致的范围,分毫不错。
红尘神秘一笑。
“你要真说我耍诡计,那也是大部分赌坊都能耍出来的,所谓十赌九诈,并不是个笑话。”
阿鬼想要不信,可内心深处却是信了。
“我……”
红尘看了他一眼,仔细打量他的面色,叫住铁牛,让他出去找人。
没一会儿,三郎蹦蹦跳跳过来。
红尘抓住他,往桌边一推,道:“我知道你这孩子还不服气,觉得是我做了手脚,这样吧,你跟三郎赌,如果你赌完还不服气,那……我就再找人跟你赌。”
阿鬼:“……”
他到老老实实坐在赌桌边上,不过和刚才志气满满的模样大为不同,眉宇间存了几分犹豫谨慎。
三郎叼着根树枝笑哈哈的,这回也不跟红尘捣乱,他师父还在养伤,却是承了郡主的情,他也知恩图报,如今对这位郡主娘娘十分客气有礼。
红尘笑道:“三郎,这一局你要赢。”
三郎很随意地应了声,两个人开始玩,红尘站在一边看,一会儿开口要三郎赢,一会儿又要三郎输,那真是说赢就赢,说输就输,把阿鬼一个小鬼头给蒙得晕头转向。
终于,阿鬼受不了,猛地站起身,咬牙抬头,眼睛里泪汪汪一片。
“你想说,你也能学这等手段?”红尘摇头,“学不了的,不光是诡诈之术,赌坊一开,赢的只能是赌坊,不会是赌客,他们从风水到各个方面,已经杜绝了赌客出头的希望,即便你的技术再高,也终究只能是输家。”
红尘说得斩钉截铁,别管是真是假,反正从她嘴里说出来,别人听了就觉得真。
阿鬼神思恍惚,半晌坐下,嘴唇青白,全身都发抖,猛地站起来一挥手,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扔了,扭头就跑回屋里,不多时,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小香脸色难看的很。
红尘叹气:“那孩子还小……别担心,以后他进不了赌坊了。”
这小孩儿接受不了,到也正常,他本是一平凡人,应有的命运,和祖祖辈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能活过三十就是长寿,忽然有一日,发现自己在某方面特别有天分,虽然这天分也不是什么好的,却还是免不了高兴。
结果还没高兴几日,竟有人一巴掌把他打醒,一场大梦,全是笑话,怎么可能不难过?
阿鬼这熊孩子,红尘也没时间天天看着,到是三郎经常过来开导他,按照三郎的说法,被郡主娘娘忽悠着欺负一小小的孩子,他也不落忍。
转眼酷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