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阿婵,别怕,哥哥保护你!”
就像这十几年来每一次,哥哥都会保护你。
一直哄着阿婵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夏世杰才脚步沉重地离开卧房大门。
他一走,夏蝉轻轻坐起身,脸上一片冰凉,走到铜镜前面,看着里面的那个人影,眉眼很是寻常,普普通通,算是清秀可爱,忽然就露出一丝厌恶,一用力,硬生生抓弯了妆台上的银簪。
“我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什么小动作,我会乖乖的,在家里求神拜佛,祈祷夏红尘平安归来。”
可正因为如此,若是她命不好,遇见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丢了性命,也只能认了。
夏蝉不想让那个女人活着回京城,比起一点点怀疑,她更希望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早些消失。
想起今天晚上的会面,夏蝉忍不住蹙眉。
夏红尘知道些什么?还是说,她仅仅就是个沉不住气的粗人!
她有敌意到不奇怪,如果换成自己的身份地位被抢走十多年,怕也要气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去。
但夏蝉还是认为,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和颜悦色,好好对待对方,等到对方不那么戒备时,再一举斩草除根。
要是事情发展得不如她意,那人当真回到夏家,她本也是如此打算,没成想,她心中的恨意竟比她想象得还大,竟不曾忍住,还是修行不够。
收拾了桌子上零碎损坏的首饰,夏蝉便合衣躺下,也没去关心亲信丫鬟的死活,翻了个身——要小心一点儿,再小心一点儿,族长果然不愧是族长,她表现得那么好,居然还是让他看出端倪,可是,她哪里做错了?
还是说,在日常生活里露出了痕迹?
夏蝉闭着眼睛,迟迟睡不着,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点点揉碎了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也许,她装作不知道红尘的事儿,装得太过,也许,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看出问题?
“该清理清理身边了。”
本该是惊涛骇浪,竟没在这好好一夏家掀起来,至少表面上还是平静无波。
刚刚离开京城,夏红尘坐着马车靠在窗户上向外看,神态悠然,就算她知道夏家人的反应,也不觉动一下眉毛。
夏蝉那人没那么容易就认命。
至于夏安族长,她那位爹的性子,红尘也还了解几分,冷静理智到刻板,后来甚至企图用养蛊的法子来教养夏家子弟,性情不算阴毒,可他绝不会为了一个甚至没见过几面的女儿就大动干戈。
红尘笑了笑,到有一点儿得意。
看看,她如今也能揣摩到那人的性情,多不容易?那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简直在学皇帝糊弄大臣们的手段,来治理这个家族,能摸到点儿他的性子,可是极不容易。
想着,她又是狡黠一笑,今天大概那个夏蝉要失眠三五宿,还要劳心劳力地瞎琢磨,指不定她身边的亲信们也要换一换。
红尘甚至能猜得出,她一定觉得很奇怪,奇怪师风称赞的聪明女子,能笼络到不少青年才俊,还掀起风浪的自己,怎么就耐不住性子,主动跑去挑衅她,那不是蠢吗?明晃晃表现敌意,在她看来,很不明智。
但既然已经很清楚,无论自己什么样的表现,夏蝉都不会轻视她,不会对她有一丝半点儿的好感,她本身的存在,就是那人最大的障碍,务必要尽早铲除,那又何必在区区一夏蝉身上大费心思,该如何就如何。
红尘换了个姿势,继续悠闲地看外面的夜景。她从没有晚上在外赶路,灯光月光山野红花,这些东西汇合在一起,居然让她有一种大口呼吸的畅快感。
“小姐,您渴了吧?给您喝点儿水。”
马车里伺候的小太监拿了竹筒过来。
红尘笑着道谢,很随意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次那位钦差是曾经做过太傅的徐大人,徐大人为人刚直,此去主要是为赈灾,对于朝廷让灵女灵童去求雨之事,大为不满,只是这些陈规是祖上传下的,他也无法可施,不过,一路上对红尘她们三个,非常照顾,饮食起居方面尽量给他们优待。
可惜,除了红尘之外,另外两个惶恐至极,如丧考妣,畏畏缩缩地缩在车里头,那是肯定看不出什么优待不优待了。
小太监向外张望了下,皱眉:“也不知道钦天监怎么算的,非让咱们傍晚出行,看看现在可上哪儿去找宿头,大晚上的路也不好走,肯定是要露宿荒野了。”
正说着话,前面有炊烟篝火。
没多时,徐大人派出去的探子就回来报信,说是前方有一村庄,看着规模还很大。
车队停了一会儿,前面就传来消息,他们要在村子里安营扎寨,暂时借宿了。不过徐大人有令,不许扰民,所有的随行人员都在外搭建营帐居住。
这位太傅大人别看是文官,可当年也随军参战,正经经历过沙场,还曾经感叹过,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