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的忙乱好得多。”
“爹娘,叔伯,对你,对我,对所有留下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能好好活着,报仇什么的,没有必要,会做出这等事的奸佞,祸害的是大周的江山,我们林家为大周做牛做马百年,难道到现在了,还为所谓的朝廷去卖命?”
“等过一阵子,我了结段因果,就带你去游历三山五岳,看看这世间风景。”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你现在可真安静,以前我叫你小七,你都要生气的。”
他终于落了泪。
红尘走过去,看见了他的眼睛,眼睛里就像漆黑夜幕中最亮的那颗星,虽然闪耀,却如斯寂寞。
“你不能留在杞县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边第一道红霞升起,林旭的脸又恢复成寻常那般冷静,一伸手,把小莫抱起来,“‘流沙’杀人牟利,从不失手,这次主要目标是他,你是顺带的,下一次就说不定。”
看了红尘一眼,林旭轻声叹息。
小莫的身份本来不应该暴露,连他都没查出,可他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最后却在北燕人眼里露出痕迹。
他向来细心,不该粗忽大意。
也许……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下意识就出了手,因为不允许手上沾满血腥的万明碰触这个女孩子。
只是一个念头闪过,林旭脑子里很乱,不忍深思。
红尘看着自己的手指,冷笑——“那又如何?我巴不得他们再来找我!”
此生一直犹豫要不要进京,要不要去夏家,可既然对方不让她有安生日子过,那就去也得去,不去也要去。
京城又如何,不照样也是逍遥自在?
她要夏蝉付出代价,要她所求的一切都不可得,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尘一生心怀善念,但佛门还有怒目金刚在。
她就是迁怒了,那又怎样!
林旭抱着小莫,上了山崖,举目远眺,火把尚在远处,也无杀手痕迹,才把红尘拉上来。
不多时,山坡上下来两个黑衣人,看到小莫,二人身体一震,半晌才从怀里拿出一条雪白的绢帛,把人裹住,扛着便走。
“等等。”
红尘怔怔出神,良久,把视线落在小莫的身上,伸手摸了下他的嘴唇,咬破指尖,把鲜血涂上去。
“现在看起来好看的多。”
小莫中毒而亡,嘴唇青白的厉害,稍微红一点儿,才有昔日的感觉。
目送两个黑衣人一刻不停,带着小莫越走越远,冷风呼啸,像是要吹散这天地间最后一点儿热气。
“你要葬他在哪儿?”
林旭长叹:“不能立碑……以后再葬入林家宗祠。”
他为小莫挑了个背山靠水之地,未曾立碑,尽量简单,小莫喜欢简单。
红尘收敛了他的遗物,从他贴身藏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人偶,是自己的,乌发如云,眼波温柔,保养的极好,无一丝划痕,显见主人试试把玩。抱住肩膀,她一瞬间觉得这人生寡然无味,重来一次毫无意义,随即又从胸腔里升起巨大的愤怒。
“我决定了,要死的不只是夏蝉,若是厉王果然如小莫所言,是林家之祸的罪魁祸搜,更要付出代价!”
林旭看了红尘一眼,目光闪了闪,“其实厉王不是……”
欲言又止,神色却渐渐变得柔和,低声道:“……既然如此,浑水决定要蹚浑水,那我便送你武器一件,既是麻烦,也是护身符,带在身边,一定有用。”
“你说念念?”
林旭没有说话。
失笑道:“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看那个孩子的眼神不同,既亲近,又守礼……阑珊书院忽然来了那么多先生,你也过来,厉王也刻意路过,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杞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世间的宝物,厉王又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去索取?还有那些先生们,擅长的东西五花八门,无所不包,大约是为了教养什么人。”
老参它们整日八卦,说于文波一定是个大人物,住的小客栈每日客似云来,阑珊书院的先生们经常围着客栈绕圈,还企图套近乎,偏偏人家理也不理。
林旭盯着她:“我觉得我师父会很喜欢你。”此事之隐秘无痕迹,是他亲自设计,厉王也仅仅是怀疑,陈念看起来只是个孩子,他猜到很多人身上,就是没猜是一个比寻常同龄的孩子还要迟钝的小娃娃。
“你教导念念两年,认真教,拿出你调教罗娘她们的本事,我要他堂堂正正地立在朝堂上,告诉所有人,他很聪明,很能干。”
“两年?他有七岁吗?”
“今年十二,只比你小两岁。”
红尘:“……”
“还有,以后他不叫陈念,你给他换个名字。”
红尘叹了口气,终于点头:“说吧,他是个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