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和他交流,实在不行,只能让他魂飞魄散。”
让一个灵魂魂飞魄散,其实是极大的罪孽,不通灵的普通人大约在人世时感觉不到问题,死了才遭清算,可像三嗔,红尘这样的,真做了立时就觉得身上像罩上什么东西似的,难受的要命,
也幸好这一只看上去没什么挽救的余地了。
三嗔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红尘就试着用平时和灵物交流的方法,让灵气涌动,朝着那个影子扑去,脑子顿时一阵恍惚,那感觉仿佛是陷入了阴冷地狱,浑身都僵硬。
“为什么,为什么?”
粗噶的,令人发颤的声音瞬间在她的脑海中回响,以前和灵物交流,感觉一般温暖而自在,浑身舒坦,这次却好几回她忍不住想逃跑,还是勉强拿灵力安抚了下,她以前安抚扎刺的小茉莉,一下就能让对方变得特别乖顺,这次努力许久,阴冷才稍微小了一些。
转眼间,红尘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画面,黑色甲胄的将军浑身浴血,坐在一间书房里,仔细一看,那是柳家的书房,柳五围着空地来回转圈,面上表情难看的很。
将军的表情却是温和中透着一丝悲壮:“你只要告诉我在哪儿就行,我自己去,就算我失手,也不会连累你。”
柳五沉默半晌,一咬牙,厉声道:“别胡思乱想,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你们……天狼山上林老王爷被俘自裁……七郎临阵脱逃,已被处死,这是圣上说的,你现在拿于帅的手书,证明七郎曾经去求援兵又有什么用?他们可以说手书是伪造的,也可以说七郎半路害怕,拿了手书逃走了!”
“你是想说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有错,还是说陛下犯了错?现在林家好歹能苟延残喘,看在先辈功绩的份上,陛下不会动那一家子老弱妇孺,但你要是再闹,说不定把大家的命都闹进去。”
“他们不会怕,我也不怕。”黑甲将军听而不闻,始终温柔而镇定,“林家清誉不能毁,我们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柳五怔了怔,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我随你去。”
黑甲将军默默地行了一礼,脸上露出几分喜悦。
看到这儿,画面忽然抖动起来——漆黑的地洞,柳五竟然一刀过去,看在将军的脖子上,可能临到最后,下手犹豫,一刀人还未死,挣扎不休。
鲜红的血仿佛一下子喷在红尘的脸上,血腥气扑鼻,她也猛地回神,惊疑不定地看那个黑影。
黑影反而显得戾气不重了,身上的黑气渐弱,白雾朦胧,越来越淡,还冲着红尘恭恭敬敬地下跪,磕了两个头。
红尘吓了一跳!
三嗔大和尚也吓了一跳:“咦?”
一股暖风吹过,太阳洒下,热气蒸腾,柳家的下人举起手遮了遮阳光,又摸了下手臂,大惊失色:“好暖和!”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红尘,又看了看三嗔大师。
今天上午他就跟着三嗔法师上山,连正午最热的时候,此地也是一片冰凉,他连大氅都给穿上,还是瑟瑟发抖,太阳老高,就是阳光照不下来似的,但就在刚才,天气瞬间从严冬变成酷夏。
“红尘小姐,大师?可是解决了?”
未免太快了点儿,那会儿大师在台上又是舞剑,又是念经,还跳了半天,看样子跟疯魔了似的,山上也没一丝变化,这会儿只看见红尘小姐盯着一个地方出了会儿神,立时阳光明媚,连他这个外行也感觉到绝对的不同。
三嗔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点头:“刚才做了那么久的法事,事情早就解决,红尘小姐和我刚才送走了那位,施主不用紧张。”
长随顿时松了口气。
别管怎么回事儿吧,解决问题就行。
回过头,一脸正经的三嗔大和尚抓住红尘的袖子低声问:“什么情况?你没超度他,他怎么自己走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她也糊涂得很,红尘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猜!”
三嗔一下子被噎住,外行也就算了,他可是内行,就刚才那邪气之浓重,按照通俗的提法,真有鬼,那根本就是多年厉鬼,道行高深,这小丫头站在那儿,也没用符咒,也没用法器,甚至没摆架子,没建法台,怎么厉鬼说超度就超度?那会儿那股子一拼到底的气势呢!
别管大和尚怎么不可思议,红尘是转头走人,“走么?”
“怎么能不收尾?”三嗔翻了个白眼,“懂不懂规矩!”
红尘眨了眨眼,看三嗔又去忽悠柳家那人,一本正经地叮嘱各种事儿,自己就和小莫一起上车走人。
她还是没问小莫任何事,这些人天南海北聚在一起是缘分,罗娘她们不愿意说过去,她就不勉强,小莫也一样。
七月份过了,暑气渐浓。
苍青山上寻幽访胜之人也逐渐多起来,山里阴凉,还有活水,且林荫茂密,实在是夏日避暑的好地处。
这人一多,山里就变得不怎么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