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送她到外地读两年书,回去后差不多大家也忘了这事儿,比较好说亲。
另一个是男子,从京城来,十七岁,叫洪文宾,家里书香门第,不过已经落魄,京城书院束脩太高,他想读都读不起,干脆一咬牙来阑珊书院,看重的是学费低,生活费也低。
“这两个别的不说,字很好,瞧着也气度不凡,务必小心。”
红尘鼓了鼓脸,呃,洪文宾她有印象,不就是挑唆皇帝废后,让厉王一脚给踹吐血的那个礼部郎中?似乎有几年文名远扬。
方晓英这名字也熟悉,当年京城以一罪妇的身份,嫁给朝廷一品大员,礼部尚书的那位最成功的女人就叫方晓英。
只是不知道是重名的还是同一个人。
红尘没多想,想也没用,她这辈子就是全新的人生,一切重新开始。
谢过薛公公,带着整理好的文房四宝和各种杂物就出门上车,慢慢腾腾地去赴考。
她本来想骑马去,问题是带的东西太多,篮子特别大,也很重,只好坐车,慢一点儿就慢一点儿,没办法的事情。
送她去阑珊书院的不是家里人,家里人都没动,而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擎天帮十三堂堂主付子文,和他那三个手下帮众。
这几位意图绑架,犯了大罪,可衙门那边是真不敢招惹这等江湖人,当时县令知道这四个人身份后,简直恨不得扑过去问问王元道,你们为毛不直接弄死算了,还抓来给我们,我们县衙大牢脆弱的很,没能耐和这些江湖人玩。
红尘以为县衙要直接把人送州府去,让上面人处置,后来却不知怎么一折腾二折腾的,薛公公出面说和,允许他们自赎,花了一笔银子了事。
付子文这四个是让人家当枪使,拿钱办事,没弄清楚事情始末,甚至不知道雇主是谁,薛公公找过来求情,红尘也就顺口答应,没太在意。
事实上,她人单力薄的,也不打算真和擎天帮那种江湖帮派作对,就是不怕吧,要是天天让这等江湖人盯着,肯定要难受。
再说,上次敌人放火,可是连付子文一块儿烧的,这四个可满肚子怒气,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了,完全可以改造成盟友,她自然是更乐意给个方便。
付子文名字很秀气,人也不完全就是个粗人,这次也是他主动请缨,说是要护送她过去,没准儿还能逮住那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红尘也乐得捡几个便宜护卫,多有面子!
反正她提前有防备的话,也不怕付子文脑子抽筋反水。
马车速度很快,也没遇上想象中的阻拦,一转眼的工夫,就看见阑珊书院前面颇为阔朗的青石路。
今日正是考核之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道边叫卖的小贩也成群结队。
红尘没耽误时间,径直拎着篮子就进了考场,临走之前塞给付子文几两银子。
“随意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
付子文:……
他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堂主啊,难道还缺钱?摇了摇头,他就大马金刀地戳在门口。
红尘是潇潇洒洒进去了,后面好些考生,进入考场之前,却先看到满脸横肉,一身江湖习气的四个大汉!
监考的先生们都早在里头,自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却忽然发现这次的考生们好些扶着墙进门,登时皱眉——胆子真小,这还没开考就紧张!
后来这批考生,好几个都因为面试时考官格外严厉,几乎吓得留下了心理阴影,一路哭回家去的,从此视阑珊书院如虎。
红尘可不知道后面那些风波。
阑珊书院寻常的考核,考生们聚在一个大屋子里考试,像她这般参加最终考核的,却是独立的隔间,和科举取士时差不多,但环境要更恶劣些,木板间隔出来,连个顶儿都没有。
此时正是正午。
阳光一晒,又热又刺目。
院子里几棵杨树,树枝舞动,沙沙作响,若是有人仔细注意,一准儿能看见这些树枝活动了一下。
红尘头上就出现一小片阴影,不至于完全遮住阳光,却是恰到好处,让她得到一个最为舒适的环境。
别人不是举着胳膊挡住眼睛,就是被晒得满头大汗,稍不注意汗水便把纸张打湿,她却清清爽爽,悠闲自在,幸好考生们的注意力都搁在考题上面,才没招来众怒。
第一场就是策论。
试卷发下,红尘打开看了看,登时扬眉,考题挺务实,直接就问大周该如何处理与其它三国的关系。
这可是个既容易写,又很难写好的题目。
如今四国并立,朝中上下恐怕不知道多少有识之士都关注国与国之间的问题。
可国家关系这种大命题,那是朝中人也要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多说的,说错一句就了不得,外事哪来的小事儿!
他们一帮子正读书的毛孩子,除了些人尽皆知的东西,还能说出什么新